周信之愤恚地说：“传闻清廷已经下诏，强令汉人剃发换衣，说这是既定国策，违者格杀勿论，标语是‘留发不留头，留头不留发’！江南名流杨廷框违背剃发令被杀。”
“我要上学读书，先生要我么？”
“为甚么？女子不是人？”
放学后，小松龄回家，帮母亲做好晚餐，在院中小石桌中间放好杌札儿，给父亲拿下酒壶、酒盅和烟笸箩，等待父亲回家吃晚餐。
“要……，不过现在你还小……”
下午放学后，他绕道龙王庙回家，不敢从白衣殿大门前颠末，怕等在那儿的小淑卿跟着本身回家，如果见了面再回绝她，不啻用刀子刺他的心。
“贤人是说讲授生不分人的品级贵贱，并不包含女孩子。”
第二天上学的时候，小淑卿早早就在学门前等着他：“小哥哥，你问寄父了吗？”
“为甚么？”
“像漫天飞舞的雪花。”
“我如何奉告你呢？”他又堕入了痛苦的苍茫中，冥思苦想了一会，才自言自自语地说“这个数千年封建社会孕育出来的怪胎，很难肯定谁是它亲生父母，说是孔子吧，也行，因为他老先生曾经说过：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。”说是董仲舒吧，也不冤枉他，是他炮制了‘三纲五常’一整套封建桎梏，把大多数女子监禁得老诚恳实，乃至变成死灰枯木，落空生命代价！但也有少数倔强女子，通过固执拼搏，摆脱了家庭和社会的层层束缚，孜孜不倦地追肄业问，终究把本身磨炼成了立名千古的才女！
“前人有现成诗句。”
“女孩不是不能上学读书吗？”
“满口胡言！”蒲盘攻讦儿子，士无品级之分，人无尊卑之别，社会岂稳定了套？三纲五常岂能烧毁！”
“谢道韫，晋朝闻名的才女，在一个大雪飞舞的日子，叔父想尝尝孩子们的才调，因而对谢道韫和两个哥哥说：‘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像甚么？’一个哥哥像撒盐，另一个说像撒糖，而谢道韫却说：‘莫如柳絮随风起’，反过来讲柳絮不也像雪花漫天飞舞吗？”
“爹！三纲五常纯属怪诞不经之谈！孔孟典范被董仲舒这撇嘴和尚给念歪了。经施先生解释，我才明白过来：论语中‘君君臣臣、父父子子’这句话，孔子的主张是：君做事就得像君；臣做事就得像臣，父亲做事就得像父亲；儿子做事就得像儿子。‘三字经’说的好，君则敬；臣则忠。如果把这句话反过来讲，如果君王为人做事不值得尊敬，就休怪臣子对他不忠了。如果按董仲舒说的‘君为臣纲’‘父为子纲’‘夫为妻纲’做事，君王昏暴，臣子也不可反对；父亲说错了，儿子也得照办；丈夫不正干，老婆也只能顺服。那么国有诤臣，其国不亡；家有诤子，其家不败；家有贤妻，男儿无祸事。这些颠扑不破真谛，又如何解释呢？”
娘见儿子哭着走了，心疼地劝丈夫：“非论男孩女孩，还是让他们读些书好，你看人家桂生媳妇，打小跟父亲读书，大伯哥欺负桂生诚恳，独吞了产业，桂生说不出话来。她却不干，本身写呈子告状，在县衙大堂上说的头头是道、句句在理，知县大民气服口服，终究把应得的那份产业判给了桂生，邻里乡亲谁不夸奖？小淑卿这孩子聪明聪明，普通男孩子也不及她，让她上学读书也好。”
“我必然要上，先生不让我也来！“
“真的？”
施润章道：“大顺灭亡，清朝定鼎中原指日可待，大明亡于败北，李自成亦重蹈复辙！不知清廷下一步采纳甚么政策对待汉人？”
“她是女孩子。”
“诓你是小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