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铁鹰旗!是白狄!”
那狄人歪头看他,忽而抬手,表示周遭不要鼓噪喧闹,然后定睛瞧了那骑士眼:“既然不是官车,那我等亦不会难堪。只是我白狄族人好战,素闻凉国将士勇猛善战,本王倒想领教。”
他出口便是胡语,说完才认识到甚么,笑了笑便改雅语又说上了遍。骑士微怔,回应道:“中间既成心与小厮参议,定乐意作陪。但如果鄙人胜了,可否放过我通行?”
“你!”翟狙怒不成竭,却见白狄王已然愤视着他,便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“翟狙退下!”那狄族首级痛斥道。
车队沿官道而行,三日三夜以后便进入了荒凉戈壁。掀起车帘,纤长的睫毛扇动着,青城有些猎奇地向外看去,视野以内黄沙漫天,戈壁连缀,远方偶能瞥见三两顶矮蓬,和天涯飞旋的秃鹫。
此言一出,西面便杀来一个彪形懦夫,毛发之稠密活像猿人,冲上前来便吼道:“奶奶的,你这汉厮不识端方!还敢提前提!看老子不斩下你的头来。”说罢,便挥起大刀来。
“现在该如何办。”刘渊坐立不安,又问了句:“如何办呀!他们杀过来了!”
铁马铮铮而来,百余名白狄齐齐冲上前来将车队里外里的包抄起来,里头的开端找寻装有粮草的马车,核心的则绕着圈的跑马。
“嘿!青城,你说咱这将军能胜得了那白狄王麽?”刘渊眨巴着眼睛,猎奇又忧愁道。
听得此话,白狄王也是大笑了起来,道:“这有何难!”
白狄王轻笑了声:“本王赏识有勇有谋之人。本日便予你这个面子,但倘若你败了,这些车马赋税及车中人,都任本王措置,如何?”
“他有这么短长?”刘渊瞪圆眼睛惊道。
“本王才不管他们要甚么呢,只要不要性命,都行!”刘渊暗惊道。
青城澄彻的眼眸悄悄明灭,暗自思忖了半刻,道:“大漠之地,财帛对于他们而言是无用的。他们的目标应是粮草和水源。”
“大王!这厮劳不得您台端,还是又我斩了他!”翟狙瞪着猩红牛眼,恨不得将那骑士活剥扒皮。
前去雍凉的车队一行二十余人,足足八辆长蓬马车,所载多是凉国诸城的百姓。因为路程较远,又多是火食希少的萧瑟地带,为安然起见,亦是装备十名卫兵,四名骑士护送。
两名部属的私语虽考虑不周,但终归也是在理。骑士思虑半刻,便笑着道:“早知白狄人善于弓弩骑射,而我凉国则擅短兵,若大王愿弃弓比武,鄙人情愿遵循来战。”
真是说曹操,曹操到,远处一声马哨,让车队顿时停了下来,骑士们拽着缰绳张望。坐于车篷以内亦能闻声兵士们拔剑的声音。
刘渊用手肘戳了戳她,担忧道:“青城,你说大漠当中,人迹罕至,如果半路杀出一批强盗可我们这车队可抵挡的住?”
“殿下但是堂堂的岚朝八皇子,具有一疆封地的东海王,怎会如此没出息呢?”青城撇了他一眼,再次望向帘外:“此地除了胡人,想必另有蛮夷出没。蛮夷族人生性残暴,又善于骑射之术,仅凭我们车队这些人,绝然不是敌手。”
“啊?这可当真如何是好啊!本王可不想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处所!”刘渊不安道。
护车骑士亦非平常等闲,皆是自幼习武之人,可面对彪悍的蛮夷,不免撤退三分。为首骑士见状不妙,拱刀礼道:“诸位懦夫,这车篷里皆是平常凉国百姓,我等此行前赴雍凉,还请行个便利。”
刘渊倒吸了口寒气,双手合十,开端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起来。
尘烟中,前头跃出一人,穿着甚是华贵,明显是这批白狄人中首级。他满面胡子,瞧不出年纪,却能瞥见那高挺的鼻梁,慎人的眼神,骑士与他对视一眼,便暗自胆怵低下头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