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聪收起笑容,寂然端庄道:“陛下并非痴顽不解,而是明知其意,却心中偶然罢。”
“陛下仁厚贤德,重情重义。齐王既是陛动手足兄弟又替陛下打下江山,于忠于义,该当善待于他。但恕聪冒昧直言。齐王本性纯良,很有赤子之心,今后理朝定不明帝王办事之理恐与陛下背道而驰。”
雨水泼墨了石路,在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了帘子。公子蜜斯撑着油纸伞儿游街逛巷,何如雨势骤急,趋有滂湃之势,便各自仓促归去。姑苏城内顷刻间寥无火食。
“料想当中,料想当中。”司马聪笑着道,托手表示燕王喝下热茶,方才持续说道:“前代亦有新君继位诛杀老臣之例,只是陛下此事却有操之过急,但凭陛动手腕,此事风波安能度过。目下燕王该当思虑的,恰是聪献陛下锦囊之事。”
“也只好如许了。”燕王思虑了半刻,仓猝也是长揖施礼:“谢先生为朕出运营策。”
“先生见微知著,了然吾心。孤自以为天下尚未承平,朝中政局亦未安宁,不敢称皇。”
燕王叹了口气,端起热茶,久久未抿上一口:“不瞒先生,其间朕另有二事烦心,一则皇宫虽已占有,民气尚未光复,不久之前朕称命令诛斩乱臣,连累过巨。只恐朝政失衡,军心不稳。二则嘛...”燕王抬眼看着司马聪,叹了口气道:“便是先生锦囊之事。”
“如此说来,隆弟必将威胁到朕的职位?”燕王瞪着眼,思路乱成一锅粥。
燕王怔,立即将其扶身而起:“先生劳累,不必向孤行此大礼。”
司马聪微微一笑:“齐王与陛下虽只要三岁年距,但心智却相差甚远,若留其在旁参政议策,只怕会乱了陛下的深谋远虑。聪先前夕观星象,帝宫星敞亮闪烁百年不遇,可算来却非庇佑陛下,想必便是齐王的射中星象了。”
一辆马车飞奔在街道上,溅起层层水花,最后勒马停在天机府的大门外。
“陛下日理万机,当真贤德明君,但也千万要保重龙体才是啊!”樊武担忧道。
二人坐下,司马聪叮咛仆人斟壶龙井来,亲手替燕王摆上茶杯:“燕王现在贵为当朝天子,仿佛还自恃不稳,屈称为孤呢。”
司马聪笑:“陛下现在已高坐龙椅,文武百官无不臣服顺服,为何笑容满面,心境不宁呢?”
司马聪一语道破燕王之心,让其猝然难堪了半晌,旋即点头:“知朕者先生也。还请先生明示。”
燕王面色俱沉。他自幼通读经籍史文,天然也晓得楚汉之争事。当年范增曾进言项羽亦称刘邦有帝王之相,项羽自大不予理睬,方才变成大祸失了天下。因此后代君王对此深有机遇,万不敢粗心不信。
门童笑而不言,挪开半身请燕王入府。雨水浇淋在翠柏上收回噼啪声响,一起沿长廊而行,燕王心境不宁,待入内阁,布帘拉起,方才隔断了烦杂的雨声。
燕王垂首点头:“先生教诲得是。朕该当遵守。”
燕王奇疑:“先生安知孤本日拜访?”
“此事陛下不必妄下定夺,且先静观其变,待诸事毕露后,再决意行事。”司马聪道。
燕王沉思:“先生甚明朕心,北方权势不成忽视。岚朝虽兵强马壮,但因内哄,亦大伤元气,若此事遭遇结合兵伐,唯恐有些难敌四手。先生如有良策,无妨直言?”
“论当今天下,又有谁在现在即位皇位呢?除了陛下,唯有齐王。”
“为君效命乃是臣理以是当之事。不过内政须操心措置,朝外危急四伏亦要谨慎警戒。现在岚朝诸事并起,想必北方诸国亦是蠢蠢欲动,倘若诸侯结合使合纵连横之计,岚朝可有兵力以予抵抗?”司马聪正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