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熠上前漫不经心翻了翻那账簿:“宋大人在陛上面前口口声声虔诚,却暗里替景阳王办了很多事,内心到底如何想的?”
“这几日不回宫了?”聂焉骊走到廊下收了伞, “这处是萧桓的宅子。”
林熠沉着下来:“这里的东西一件也不动,定远军昨日又来了人,便让萧放当作是定远军来寻仇,暗室暗道原样封好。”
林熠遵循影象里图稿上最埋没的一处暗室方向而去,与萧桓一前一后穿过数个岔道口。
他随即回身跃上檐角,很快消逝在雨幕中。
聂焉骊走到门前悄悄听了半晌:“起码二百人。”
宋邢方神采煞白:“侯爷,你这么干,可想过结果?”
宋邢方不成置信,身上发颤:“侯爷……陛下若晓得此事,侯爷可收不了场!”
萧桓俯身拾起一件军甲,林熠手中火把靠近,细心照清楚再看,竟做得一丝不差。
萧桓不急不缓跟在他身后:“留了几人守在内里,以防漏网之鱼。”
林熠有点不测:“世家后辈都爱好适意,不大看得起唐寅之流,萧桓竟愿随画师学画。”
“宋大人慢走,杀一儆百,只得委曲您了。”
萧桓俊美的面庞在闪动的石壁火把亮光下格外通俗,他目光澄彻暖和:“杀便杀了,是他自找的。”
林熠没有多问,邵崇犹也没有多逗留的意义,只提示道:“最好两刻钟内分开,萧放在城中另有人手。”
林熠、萧桓和聂焉骊进了屋内,循暗道分头去探。
萧桓垂眸看着那队人马仓促而过:“该当是卢琛明带人从梵灵山那边返来了。”
屋门被踹开的一刹时,林熠与聂焉骊同时倾身而动,饮春剑与冶光剑划破夜色,顷刻将围堵而来的暗卫一击割喉。
两人悄悄轻拥着,雨水帘幕隔开十丈软红,林熠指尖拂过萧桓弧度风骚的眼尾,笑道:“不知多少年,才修得同在檐下避一场雨的缘分。”
林熠抬眼看向萧桓,远处夜色烟雨下,金陵光辉灯火罩着雾气,萧桓剑眉乌鬓,桃花眼尾的痣格外和顺。
夜雨连缀不断,檐下淅沥流水,兵铁出鞘的轻缓摩擦声穿过雨幕似隐似现。
“他是筹算在金陵城起事,而后推辞给昭武军?不,这于他而言没甚么好处。”林熠很快否定了这个最直接的猜测。
萧桓杀开重围便至林熠身边,手中剑光扫开数名暗卫,林熠眼角沾了一滴嫣红的血,轻笑道:“你返来了。”
林熠三人再次分头分开宋宅,巡卫营扑进无一活口的宅子,连他们的衣角也未瞥见。
萧桓伸手启动了暗室构造,暗室门缓缓翻开,构造弩瞬时触发,他反手抽出佩剑,真气盈遍剑身,数十毒箭被叮叮铛铛截断。
“你熟谙萧放?”聂焉骊感到奇特,“如何会来这里?”
三人退出来,聂焉骊细心匿去暗道内陈迹,又将构造全数归位,就算萧放派人再来也发觉不出非常。
“你没带部下来?”林熠谨慎避开一处构造。
萧桓掂了掂重量,点头道:“分量做工与你们北大营别无二致,披上这身甲,便是披上了昭武军的名号。”
转眼三日已过,这场雨公然一向没有停下来,满城昏黄烟岚,夜里更甚。
“多少人?”林熠问。
聂焉骊从另一处暗室过来会和,瞥见面前气象也有些吃惊:“那边有很多兵铁刀剑,都铸着昭武军的印。”
邵崇犹看了他一眼,通俗的端倪隔着薄雨不甚逼真:“有点旧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