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你脱手。”慕忘不屑道,“你只需奉告孤他在那边。”
慕忘眯起双眼,慕央这一会儿帮一会儿不帮的,真不知在策画些甚么。
他的背影在偌大的幽冥境中非常孤傲,但那果断的法度又让他在幻象中显得高大……
目前枯离的那些花草树木,亦会在来年的沉寂中返来。这大略就是风城最有次序的存在。
“你用心的?”慕忘看了慕央一眼,面色愈发阴沉。她明显晓得他会做下弑杀栖迟的决定,却还让栖迟去给他们送犀角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场惊鸿之舞方才停歇。四周的花草树木重新回到了本来的位置。夜风很轻,像是催眠曲般,让风谷安然睡去。
慕央笑着合起掌心,紫发消逝在她的手中。
两个雾影漂泊在氛围中,于纷飞花雨间扭转而舞。此时的风谷,天然无人前来见证这惊鸿一幕,除了风谷鸿沟的那间小院。
他接过那把名为枯心的匕首,就感遭到有股冰冷的邪气渗入了他的皮肤中。他将枯心支出袖中,敏捷分开了此地。
“与祭天典礼相反的,有一种弑神典礼。祭天是为了开释灵力,而弑神是为了收敛灵力。日蚀之天,祭天典礼已启动,只不过行了一半被迫中断,还是有很多灵力被开释出来。风城的红叶逐步枯萎,恰是因为这部分灵力的缺失。你们需求风神的神血来弥补这一部分的灵力,以是只能弑神。”
慕央舔了舔本身的中指,“他的命,我天然是不在乎。不过焰姐姐放入河灯时许下的欲望里,可没有杀栖迟这一条。”
风谷的草木皆蒙上了一层霜冻,春生秋替,种类换了一波又一波。这片地盘中深埋着无数种子,春夏秋冬,各自发展,它们在灭亡与重生中相互瓜代,具有着属于本身的生命时,从不争抢。
直至统统都消逝在远方,幽冥境重新堕入浑沌虚无当中,慕央的神情才俄然落寞起来。她对着空荡荡的幽冥境板滞了好久,下认识轻声唤道:“哥哥……”
终究,他还是甚么也没做,整了整衣容,起成分开。
四周很温馨,只要叶片随风而动的声音。风城遭了红叶之祸,但风谷的草木还是没有枯亡。此地与降神殿一样灵力充分,他现在已去不了降神殿,只能到此处停止化灵,凝出影象虚像。每一次化灵都需耗损栖迟极大的修为,但是他不在乎,因为他已经救不回风姝了。
慕央“咯咯”地笑了起来,没有答复。
她通身由红色的雾气固结成,但那模样非常粗糙,只要个大抵的形状,远不如栖迟的本体精美。
慕忘低头一看,那把匕首上雕镂着陈腐的纹路,每一道仿佛都模糊泛着赤色。他方才只想着如何寻栖迟的踪迹,倒是忘了如何杀他才是最为要紧之事。栖迟食过风炎子,以雾为身有影无形,如果那么轻易弑杀,当初父亲也不会将他囚禁在降神殿百年之久。
……
这么久了,他都快忘了她的模样。
栖迟再睁眼时,面前甚么也没有了。六合间,只要他孤身一人,就像千年之前,风姝的模样。近乎令人堵塞的失落与痛苦覆盖了他,一点点将工夫碾长。
慕宝之死,虽是他亲手变成,但若不是慕央与栖迟一再相逼,他也不必走到那一步。他是恨的,不管多少昔日交谊,毕竟不过有朝一日兵刃相向。
有那么一刹时,他恍忽感觉,她便是六合。
慕央目光无神地四下乱动,她用指头敲了敲脑袋,而后才恍然道:“我让栖迟给你们送了犀角后,他便没有返来,现下我也不知他在那边。”
这何需挑选?
……
慕央摇点头,怜悯地看着他,道:“千年前风姝身后,她的灵力分为三部分,一部分是风城红叶,一部分是姝灵一脉,最后一部分是风神。姝灵一脉只要你与司空焰,而现在的风神,除了司空焰,亦只要三位。你当然不能死,那么,你是要杀了苏幽、楚怜,还是司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