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迟再睁眼时，面前甚么也没有了。六合间，只要他孤身一人，就像千年之前，风姝的模样。近乎令人堵塞的失落与痛苦覆盖了他，一点点将工夫碾长。
直至统统都消逝在远方，幽冥境重新堕入浑沌虚无当中，慕央的神情才俄然落寞起来。她对着空荡荡的幽冥境板滞了好久，下认识轻声唤道：“哥哥……”
这么久了，他都快忘了她的模样。
慕忘眸中俄然闪过一丝杀意，周遭风起，氛围变得严峻起来。慕央只是看着他，不知在想些甚么。那风也只持续了半晌，就消逝无踪。
正在现在，慕央手心一亮，一把匕首横在慕忘脖子上。慕忘停下脚步，面有害怕之意。一瞬的对峙后，慕央的神情方才暖了下来。她将匕首收回，但是手还是举在慕忘身前。她的目光中略带讽刺之意，道：“弑神典礼，没有枯心，你是杀不死栖迟的。”
“但是枯心已尘封好久，需求沐浴整整一个月的月华，才气阐扬它的至阴之灵。”慕央道，“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，剩下的，与我无关。”
目前枯离的那些花草树木，亦会在来年的沉寂中返来。这大略就是风城最有次序的存在。
栖迟立于一棵松树下，缓缓抬起手，他的面前呈现一道宽广的雾墙。那灰白薄雾当中，一个红色的人影若隐若现，笑靥嫣然。她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荒之间，四周皆是沧桑的黄色地盘，她孤身一人，看起来极其纤细，却又是满目单调中的独一美景。
“不必你脱手。”慕忘不屑道，“你只需奉告孤他在那边。”
慕忘低头一看，那把匕首上雕镂着陈腐的纹路，每一道仿佛都模糊泛着赤色。他方才只想着如何寻栖迟的踪迹，倒是忘了如何杀他才是最为要紧之事。栖迟食过风炎子，以雾为身有影无形，如果那么轻易弑杀，当初父亲也不会将他囚禁在降神殿百年之久。
……
这何需挑选？
慕忘眯起双眼，慕央这一会儿帮一会儿不帮的，真不知在策画些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