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说贾府把女儿卖了五千两银子,内里孙家人还说人他们要娶,银子也照要讨归去!何必来,搭上我一辈子,给人家做个添头!”
这时内里人来报说有个疯疯颠癫的和尚吵着要出去。贾母知是先前替宝玉、凤姐二人驱邪的高人,赶紧叫人请了出去。
贾赦无法,只得忍痛卖去了一些文物书画,恰好他买进的时候都极贵,这会儿往外卖去,却卖不出价来。他又去寻贾琏的倒霉,贾琏又连哄带拿从王熙凤那边拿出了一些,凑足了五千两银子,将迎春的婚事退掉了。
潇湘馆里,贾母等人都在,唯独宝玉因为王夫人教人死瞒着,还不晓得动静。妙玉也不睬会世人,倾身到榻前翻看黛玉的眼皮,又打量着面色神情,细细推断了半晌,说道:“不是病,倒是被小人暗害,用邪法魇住了。”便叮咛人把黛玉挪到美人榻上,搜索床铺,公然在床榻一角发明了几个纸绞的青面鬼。妙玉叫人再搜,紫鹃便和鸳鸯、平儿一起,将全部床榻都翻开了,又抖落了两团纸绞的青面鬼。
历经了一番波折,迎春也改了先前脆弱的性子,回房查清了屋里的物件,将少了的都回报贾母,将奶娘一家并媳妇女儿都赶了出去。而后无人时,待林黛玉更加靠近。
贾母晓得王夫人已经将袭人给了宝玉做房里人,猛盯了她一眼,只见王夫人面色青白,站在那边木雕泥塑普通。她连声叫把袭人拿来,凤姐带着林之孝家的往宝玉房里去,这时袭人正一边提心吊胆地挂念着潇湘馆里的环境,一边遵着王夫人的号令与麝月一起哄着宝玉。
“我倒要看看谁卖我孙女了?”贾母重重地说道。邢夫人听了这话,赶紧从屋里出来,仓猝便去搀扶贾母。
贾母扒开她的手,令鸳鸯去叫凤姐、贾琏来,又叫过邢夫人房里的一个丫头,叮咛她去书房把贾赦叫来。
这一天,黛玉带着雪燕出门往妙玉那边去了。宝玉房里的袭人来串门,提及前些天奉求紫鹃替宝玉做的鞋袜,紫鹃便回屋里拿去。袭人趁着这工夫悄无声气地往黛玉房里走了一圈,又出来没事人一样地与紫鹃说话,拿了东西便走了。
闹哄哄过了半天,栊翠庵里的妙玉得了动静,叮咛庵里的人说:“黛玉是来寻我的路上遭了事儿,我却不能不管。”说完,就带着庵里长年在佛前供过的沉香木佛珠等物,往黛玉那边去。
“我打量着你心疼她娘早死了,给她说个好人家,哪成想你更加出息了!迟早把你老娘也卖去,抵你在内里的负债!”
一时候紫鹃返来了,奉侍黛玉睡下不提。
迎春开了箱箧去拿常日攒下的月例,找了半天也只找出了几两碎银子,晓得是她的奶妈一家悄悄地拿去使了,恨得直顿脚。无法把紫鹃昨晚送来的东西,又遴选出几件能动的钗环一起托门子上的人当了,打通了孙家的人细细一问,公然孙绍祖的行动实在不堪。
紫鹃感觉袭人这回怪怪的,她又说不出甚么,便把心机放下了。
却说迎春得了紫鹃悄悄塞给她的便条,趁着无人时看了,细揣摩了半晌,点上火盆连信封一起烧了。展转反侧了半夜,第二天凌晨总算盘算了主张。
贾母将邢夫人、凤姐和贾琏一并怒斥了一番,撂下话勒令贾赦退掉孙家的婚事,还清欠下的银子,便带着迎春和宝玉黛玉一起归去了。
越说越气,又拿着拐杖往贾赦身上打去:
王夫人在贾母的死令下,公然找了羽士,合了八字,定了来年春季的日子。宝玉得了动静,痴笑了半晌,竟叮咛袭人麝月都与他磨墨铺笺,勤奋习起功课来。黛玉也只在本身屋里读书刺绣,偶尔往迎春、探春和惜春那边走一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