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正红了脸,啐了三姐一口。
三姐从小就长得都雅,现在更加出落得秾丽美艳,那三位公主也是个个姣花软玉,三姐同她们站一处,一样的满头珠翠,遍身罗绮,打扮得花团锦簇。
三姐和我说:“你固然收了,咱家的东西今后都是她的,这会不消和她客气。”
丽正把嘴一撇,翻了湘雁个白眼,说:“谁叫你的步队兴冲冲抢在统统人前头走,还跑那么快,谁来得及给你清道?再说那些鲸鱼都是一根筋,只认自家主子的灯号,东海的公主再威风无穷也管不到它们头上去,谁理睬你呢!你今后如果来黄海,记得必然要跟在我背面,我黄海的水族冲本公主的金面,会谦逊你几分的,当时不消担忧冲散仪仗。”
若兰拥戴说:“是,佛是金装,人是衣装。”
三姐抱愧说了几句接待不周的话,我想三姐本来那么高傲,现在却要向湘雁低声服软,她这些年在东海,如何也算是寄人篱下,看来日子过得并不舒心。
久别的亲姐姐,三位高贵的客人,此中一名还是将来的大嫂子,我恐怕有所怠慢,命人早早打扫了宫殿,安排下住处。但是她们达到的这一天,我们含章殿还是乱成了一锅粥。
三姐羞惭得满脸通红,湘雁傲倨凌人,我也很不舒畅,但来者是客,当下不好发作。我忍了忍耻,说道:“我这小处所没有像样的茶具,这都是我们姐妹自小用惯的。你们来了,总该让我们请一请,献芹聊表微意,请不要嫌弃。”
公主们鞍前马后跟着一大波婆妇婢女,鱼贯而入,数量加一起比我含章殿的宫人还多,她们忙忙在清算公主们箱箧包裹里的各种行李。
丽正的话把湘雁气得够呛,眼看着要大吵一架了,三姐赶紧当和事佬,好说歹说把她们劝开了。
我难过了好一阵子,三哥安抚我说:“缘分如海上潮,风卷潮来是缘,风卷潮去是缘,就是我们龙也不能号令海上不准兴风作海潮。”实在我晓得他也不好受。
三姐和丽正要亲身脱手烹茶,我不给她们添乱,抱了丽正的踏雪去玩,这只猫黑背黑肚,四足上的毛倒是红色的,难怪取名叫“踏雪”,北冥空那只叫“****”的狗倒是满身黑。
丽正却主动来携我的手,打量了我一回,和三姐夸我说:“清心玉映,恪静,你的小妹子长得真都雅。”
湘雁倒风雅回应说:“等我回东海,亲身挑一套好的送你们。”
丽正遂命本身的婢女去取了一蓄水的玉瓮来,三姐也命人把我们含章殿最上等的一套茶具取来宴息室安插利用。
可这水如何却留不住她呢?
丽正帮我说:“湘雁,你嫌茶具过期,转头你给送套好的来。”
丽正的脸就更红了,说:“好啊,连你也来打趣我。”作势要打三姐,大师嬉笑闹了一回。
湘雁看到我们的茶具,神采非常夸大,指着煮水的银鍑,骇怪地说:“的确叫人不敢信赖,你们这竟然还用这类老古玩,时下风行点茶法,谁吃茶还用煮的?恪静呦,枉你这些年在我们东海见过那么多世面,还这么俗不成耐!”
若兰这话把丽正说得羞红了脸。这么罕见的玉佩,我怎好随便收下?这是佩着也不是,解下来更不是,我难堪地看了看三姐,问她拿主张。
她答复道:“三王子,井蛙不成以语海,我曾在壶口瀑布见过涛涛奔腾的黄河水,本谓壮观已甚,直至见过了汪洋大海,方信天外有天,天下之水,莫大于海。但江山信美,终非吾土,我自小吃惯了淡水,总不爱咸水。江南风景雅澹和顺,那边水边多植柳,青青的柳枝万条垂下,如丝绦一样顶风起舞,春季里有红色的桃花,或几片暖风,或几丝细雨,把那桃花瓣儿吹打下来,飘落在水面上,我内心就欢乐,就爱凑上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