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正“噗嗤”一声笑了。
倒是我三姐急了,说:“丽正你如果晓得些甚么,可别藏着不说,这事闹得民气惶惑的,东海到现在还在戒严呢。”
湘雁眉黛频蹙,檀口欲开还闭,猜疑不决的,一副想问又不问的模样。
丽正耐人寻味的看了看湘雁,口里悠悠说道:“江湖上的留言的确不能尽信,但所谓空穴来风,没空地风能钻出去吗?流言老是有个影儿的。北冥空这个风骚种就是爱到处拈花惹草。他在东海龙宫流连了大半月,是偷甚么香窃甚么玉吧。”
这个湘雁妄自负大,一味鸡蛋内里挑骨头,实在讨人厌嫌,但是这个若兰倒是奇特,三姐对湘雁服软,也只是避其锋芒,不与之抵触,而若兰却好似害怕着湘雁,到处烘托拥戴她。
湘雁冷嘲说:“不过是短见薄识,依我说,你大姐已给鄱阳湖诞下龙嗣,干吗还那么没出息围着你姐夫转。”
丽正却卖关子,不直了说怪盗是谁,又从旁处捡起话头说:“鉴往宝镜并不是我们找返来的,是叫人还返来的。你们晓得的,我大姐嫁在鄱阳湖,是鄱阳湖的龙太子妃。下月尾是我大姐夫的生辰,我母后疼半子,要给他筹办份大礼,就花重金从白猿公那购了两瓶好酒。这类酒很可贵,我母后怕取回途中有个闪失,特派了两亲信,叫做驰驱儿灞和灞波儿奔的两只鲳鱼怪,命他们带着特制的石匣,到了白猿公那边,左手取过酒,右手立即给锁进石匣去,再带返来。
若兰神采难堪,但还是接过话解释说:“这和合酒,只要伉俪交杯同饮下,就能一世恩爱,如胶似漆。”
湘雁说:“笨拙之极,你们甘心附庸做葵藿,女子不如男吗?上面的不敢混比,就说那凡人女流里的吕雉、武曌,刚毅有谋,不也掀天揭地,成绩了霸业。”
茶末是丽正碾磨的,湘雁意在嫌弃我们的茶具,却也直接把丽正给获咎了。丽恰是个爽人,你给她不痛快,她当场是要回敬你的。就见丽正悠悠放下了琉璃茶碗,把玩起本技艺指上的一枚金镶珍珠翡翠戒指,很有深意的问湘雁说:“前儿你们东海龙宫闹贼,不晓得捉到人没有?宫中可丢失了甚么?”
若兰也催她道:“我们不说是你讲的,急死人了,你倒是快说那怪盗是谁?”
我们那石匣是用天外陨石打制的,若非有钥匙,任你如何捣鼓也打不开,颠不破。钥匙只要两把,一把我母后随身带着,另一把钥匙又劈做了两半,让驰驱儿灞和灞波儿奔各执一半,两半拼集一起才气上锁开锁。我母后是最谨慎不过的,她还让驰驱儿灞和灞波儿奔锁住酒后,就把两半钥匙各自吞进肚子里去。千谨慎,万谨慎了,谁晓得取返来,我母后用身上的钥匙翻开石匣一看,两瓶酒不翼而飞了,内里放着的竟是在东海丢失的鉴往宝镜,另有我母妃购酒的报答。”
湘雁一脸吃瘪,讪讪道:“那你说了半天,即是甚么也没说。就算还鉴往宝镜和盗酒的是来东海拆台的阿谁,又不晓得是谁!”
湘雁不问北冥空是谁,只问丽正说:“你肯定是他?”看来她是熟谙北冥空的。
若兰诺诺说道:“是是是,你说的不错,流言止于智者,你一阐发,我们就晓得那些话不能信了。”
丽正淡定一笑,说:“身正不怕影斜,你冲动甚么?”
湘雁腻烦地瞪了若兰一眼,骂道:“你蠢吗?他们盗了酒,那里找鉴往宝镜来还!”说着本身一停顿,用猜疑的目光看着丽正,说:“来我东海拆台的莫非就是驰驱儿灞和灞波儿奔?”
不一会儿,银鍑里的茶汤奔涛溅沫,丽正便将先前舀出的那瓢水倒进鍑里降温止沸。待茶汤孕育好沫饽,玫瑰和蔷薇就把银鍑从火上拿了下来,放到交床上。三姐取了五个琉璃碗来酌茶,均分沫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