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炆又惊又怒，脸涨通红，瞪视燕王。朱棣面不改色，笑笑说道：“儿臣获得动静，这二人确与晋王暗通款曲，父皇若不信，可令有司细细拷问。”
乐之扬心中怪讶，细瞧犯人，俄然一个犯人抬开端来，瞥见乐之扬，只一愣，脱口而出：“道灵仙长！”
但见燕王排闼进屋，乐之扬百无聊赖，深吸一口气，功聚双耳，聆听宫中动静。
“尽已查明。”朱棣取出一封奏折，“都在奏章内里。”
正烦乱，忽听朱元璋又说：“老四，说到老三，有件事你代朕去办。”他打个手势，冷玄奉上朱漆丹盘，盘中一只翡翠玉盅，盛满褐色药汁，“老三病得不轻，这碗药你给他送去。”
“仙长，拯救……”卢光嗓子里透出哭腔，“下官冤枉，冤枉啊，那晚你亲眼瞥见，我但是一心勤王的啊……”
“在！”扶桑道人丁音甚怪，吐字分歧中土。
乐之扬心中不忿，晋王所拟圣旨几可乱真，诸将仓促之间，如何能够辩白真伪？何况朱元璋一旦露面，卢光立马反戈，若他真有异心，当日成败尚未可知。现在秋后算账，不问贤愚，一杀了事，究其启事，怕是朱元璋虎毒不食子，不好杀晋王，迁怒于禁军，滥杀无辜，宣泄私愤。
“如许好了。”朱允炆眸子一转，“将晋王的罪恶十足推给别人。”
他仿佛逮住拯救稻草，使出浑身力量，挣向乐之扬的马蹄，但被身后的卫兵死死摁住。
“开口！”朱允炆怒不成遏，“你清楚是公器私用，肃除异己！”
“晋王逆党如何措置？“
朱元璋神采一沉，甩开奏章，嘲笑道：“既然祸及九族，晋王的儿子有罪，晋王的老子，是不是也脱不了干系？”
梅殷不无恋慕，笑道：“道灵仙长，圣上对你公然分歧，没召宁国公主，先召你入宫面圣。圣眷之隆，当朝少有。”
“不成。”燕王锐声说道，“谋逆乃是大罪，奖惩太轻，何故服众？”
朱元璋叹一口气，悄悄拍了拍桌案：“国法以外，不过情面。晋王千错万错，老是朕的儿子，若说罪衍，朕教子不严，罪在其先，若要连累，第一个受罚的应当是朕……”说到这儿，微微有些伤感，“当年朕教子峻厉，你二哥楚王冒犯律法，害怕惩办，自焚而死。朕深感痛心，厥后对你兄弟，不免失之宽纵，久而久之，方有本日之祸。罪在朕躬，岂可祸及子孙？”
乐之扬大惑不解，可又不便逗留，低头催马，缓缓向前。卢光凄厉的嘶叫从他身后传来：“六合知己，我尽忠守职，没有半点儿谋逆的心机。道灵仙长，你但是亲眼瞥见的啊，下官冤枉，冤枉啊……”说到这儿，放声痛哭，哭声惨痛绝望，有如杜鹃泣血。
朱元璋瞅一眼燕王，又瞧了瞧朱允炆，仿佛有些绝望，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老四，你奏章上说，要收回晋王的封地？”
这二人身具异相，燕王和乐之扬忍不住多看两眼。冷玄向那二人举荐道：“这是燕王殿下、道灵仙长。”
“可巧！”燕王纵声大笑，“仙长也在？”
乐之扬见地陋劣，冷玄所说的武功他都没听过，老寺人向来冷傲，极少赞成别人，听他话中之意，对这一僧一道非常推许。但以二人身份，何故在此呈现，倒是令人非常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