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虽也练过“奕星剑”,可他性子跳脱、情热似火,并分歧适“太昊谷”的武功,兼之急功近利,练剑止于招式,不肯穷究心法,貌似招法凌厉,实在大大违背了“奕星剑”的法意。席应真也明白这个事理,传他剑法只是情势所迫,也没有收他为徒的意义。
乐之扬情不自禁,将她搂入怀里,少女身子温软,一股暖香缭绕鼻端。乐之扬睡梦里不知拥抱过朱微多少次,此时当真抱着女子,心头倒是患得患失、不堪苍茫,只恨春光长久,难以长相厮守,眼下拥抱一时,将来前程如何,倒是一团迷雾。
乐之扬只好耐着性子,将晋王之乱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,只是略过逃出禁城一段。朱高煦忍不住问道:“你们如何逃出宫的?”乐之扬点头道:“我不能说。”朱高煦怒道:“为甚么?”
两人恋恋分开,朱微担忧道:“乐之扬,你说,锦衣卫的批示使会不会听爹的话?”
两人受命退下,燕王起家,抽出一卷图轴,展开时倒是一副都城舆图,图上刻画入微,一墙一角历历清楚。
“陛下幸运逃脱。”乐之扬顿了一下,“他令我前来,调集燕王平乱。”
燕王不动声色,又看白脸将官:“张钰,你如何看?”
锦衣卫见势,丢开劲弩,齐刷刷拔出长刀,乐之扬叫道:“别脱手,本身人!”
张敬祖接过,扯开一瞧,神采大变。打一个手势,四周的军人纷繁散开。
“这个么?”张敬祖慢吞吞说道,“陛下让你们去找燕王。”
“圣意难违。”张敬祖冷冷道,“公主殿下,还请不要与下官难堪。”
“燕王?”乐之扬一愣,“他不是回北平了么?”
道衍忽道:“二殿下所言不是毫无事理。陛下不见王爷,就是心存疑虑,我们冒然勤王,落到最后,只怕不但无功,另有错误。”
乐之扬甚感难堪,朱元璋的地点万不能说,道衍心有迷惑也是理所当然。心念及此,微浅笑道:“这个好办,道衍师兄,你大可将我制住,点穴也好,捆绑也好。我若对燕王倒霉,你立马就能取我的小命儿。”
乐之扬道:“此去伤害……”朱微用力点头,捉过他手,在他掌心写道:“活,在一起,死,在一起。”她性子内疚,太肉麻的话说不出口,故而以手代口,诉说襟曲。
乐之扬充耳不闻,一口气奔出老远,方才放慢脚步,转头望去,无人跟来,这才松一口气,转头看向朱微,小公主神情迷惑,小声问道:“他们是你的朋友么?”
朱微琴心如水,甚合冲虚之道,席应真的弟子中,剑法高过她的不乏其人,单论剑意贯穿之深,除了朱微,再也找不到第二个,若她用心剑术,假以光阴,未始不能成为“太昊谷”第一流的剑客,可她沉迷音乐,剑道上并未非常勤奋,故而剑法虽高,也止于防身,难以大成。
道衍愣了一下,皱眉打量乐之扬,忽道:“你想好了?”乐之扬心中闪过朱微的面孔,深吸一口气,笑道:“想好了。”伸出双手,“请脱手。”
花眠点头道:“我们获得动静,去扬州找她,但是扑了空,扣问盐帮弟子,才知她来了都城。”
“我也不知……”乐之扬扯开话题,“各位来都城干吗?”
卫所里沉寂时许,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:“圣旨?哼,周批示使,你甚么时候见过带着几百禁军传圣旨的?”
五乐合奏以后,乐之扬对《妙乐灵飞经》贯穿更深,所练的徒手工夫融入灵舞,举手投足间便可随便使出,各种招式瓜代窜改,羚羊挂角,不着陈迹。此时候,他使的是“飞影神剑”的招式,用的倒是“操琴掌”的内劲,加上“止戈五律”,对方长刀一碰剑身,立马为他内劲制住,身不由己,刀随剑走。眨眼之间,便有五把长刀被乐之扬挽剑上,随之画了一个圆弧,乐之扬叫一声“起”,掌力顺着刀剑送出,军人虎口巨震,手上经络乱颤,仿佛操琴鼓瑟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