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民气难料,我也说不准。”乐之扬想了想,“事到现在,只好随机应变。”
“是呀。”乐之扬冲口而出,“他若对你不好,我才不会救他。”
乐之扬只好耐着性子,将晋王之乱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,只是略过逃出禁城一段。朱高煦忍不住问道:“你们如何逃出宫的?”乐之扬点头道:“我不能说。”朱高煦怒道:“为甚么?”
乐之扬悄悄叫苦,拉着朱微退入冷巷,小声说:“糟糕,晋王派兵宵禁。”
朱微精力一振,可又模糊感受有些不当,至于如何不当,却又说不上来。忽听乐之扬说道:“时候不早,我们还是快去锦衣卫。”
乐之扬神采微变:“这么说,只要一个时候找到燕王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朱微叹一口气,“那三个废人是爹爹害的,一定不会对他倒霉。”乐之扬点头:“你没传闻过么?那三人打小儿如此,也便是说,他们压根儿也不晓得侵犯者是谁?”
道衍点了点头,神情稍稍和缓,举手拍了两下,树丛里闪出一个仆人。道衍说道:“取一副枷锁过来。”
军人受困“止戈五律”,本就别扭难受,忽见剑光袭来,顿时慌乱,丢了长枪后退躲闪。乐、朱二人获得空地,飘然落在地上。
“没甚么?”朱微轻声说,“我就想叫一叫你,你不是嫌我不叫你的真名么?我现在就叫,叫一千遍、一万遍才好。”
乐之扬举手抬足,枷锁叮当作响,当下笑道:“道衍师兄,这下子行了么?”道衍哼了一声,向那仆人道:“你带路。”
“别的……”朱元璋慢条斯理地持续说道,“老三不是傻子,也会设法收伏锦衣卫。此去必然不会承平,一人计短,二人计长,微儿,你也去帮一帮道灵。”
两民气往下沉,看景象,晋王已对锦衣卫脱手,两人到底来迟了一步。朱微不知所措,。望着乐之扬俏脸发白,乐之扬沉吟一下,决然道:“先去瞧瞧。”
“陛下幸运逃脱。”乐之扬顿了一下,“他令我前来,调集燕王平乱。”
朱微点一点头,清算表情。两人纵起轻功奔驰一阵,瞥见锦衣卫批示司的宅邸,其间灯火透明、人声鼓噪,模糊异化刀剑撞击之声。
禁军统领面露游移,这时一个寺人凑上前来,在他耳边低语几句。统领瞪了寺人一眼,皱了皱眉,扬声叫道:“不巧得很,冷公公受了风寒,今晚怕是来不了啦。”
张敬祖走上前来,冲着二人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,苦笑道:“二位多有获咎,眼下情势混乱,张某不敢粗心。”
乐之扬道:“燕王无兵无将,又该如何勤王。”张敬祖道:“圣上手札如此,下官照本宣科。”停顿一下,意味声长隧道,“燕王天纵英才,必有取胜之法。”
卫所里沉寂时许,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:“圣旨?哼,周批示使,你甚么时候见过带着几百禁军传圣旨的?”
“燕王?”乐之扬一愣,“他不是回北平了么?”
“我的三卫,都在北平。”燕王说到这儿,微微感喟。
道衍见他沉默,厉声道:“如何不说话?”乐之扬定必然神,笑道:“师兄包涵,我有要事求见燕王?”
乐之扬大感头痛,屋漏偏逢连夜雨,这个节骨眼儿上叶灵苏竟然也来了都城。这位大蜜斯向来不嫌事大,难不成也跟冲大师一样来找朱元璋倒霉。更古怪的是,盐帮帮主驾到,他这个“紫盐使者”一无所知,不过细心想来,他在盐帮是乐之扬,到了都城就变成道灵,叶灵苏即使故意也无处寻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