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念及此,痛下杀手,一时拳风呼呼,“大金刚神力”纵横荡漾,逼得竺、明二人摆布躲闪,微微有些狼狈。
冲大师本可硬挡来腿,但他见过乐之扬一人把握五乐的神功,心中极其顾忌,何况此人滑溜非常,惯于声东击西,时下人手甚少,保护晋王才是重中之重。
竹剑在手,乐之扬转头望去,朱微呆呆望着他,眼里满含瞻仰。不知为何,乐之扬心中微微一酸,深思:“也罢,我与她有缘无分,本日大不了为她死了,让她一辈子记得我的好,一辈子也忘不掉我。”想着百味杂陈、不堪苦楚。
紧急当儿,忽听晋王勒迫生父,杀死张朱紫,进而把剑指向朱微。乐之扬急怒攻心,也不晓得哪儿来的力量,抓起手边一只编钟掷向晋王的长剑,本想将之击落,不料力量尚未规复,反被晋王的宝剑劈开。
明斗少年之时,伯父明玉珍盘据四川,自封蜀王,光阴虽短,明斗却尝到了大权在手的长处。厥后明氏败在朱元璋手里,明斗流落外洋,对于当日繁华还是念兹在兹、斯须不忘,故而一到宫中,见到如此景象,第一个动机就是灭尽朱氏、扰乱天下,重回盘据称王的日子。
前面无人赶来,乐之扬放下朱微,大口喘气,想起方才的险境,一时不堪后怕。他低头看向少女,见她双颊绯红,目凝秋水,芙蓉俏脸下一段颈项白腻如羊脂,虽在危急当中,乐之扬也不由热血上涌、心子狂跳,恨不得现在永久驻留才好。
这话一出,就连暗藏一旁的乐之扬也觉好笑,冲大师连连点头,说道:“燕王枭雄之性,可不是孝子贤孙。明先生,换了是你,只凭一张圣旨就会乖乖受死么?”
乐之扬奔驰一阵,雾气消逝,四周腐败起来,转头望去,远处三道黑影如闪电般掠来,此中一人脑筋光光,反应月色,幽幽发亮。乐之扬心往下沉,暗忖冲大师赶来,冷玄必然凶多吉少,倘若被这三人赶上,再也没有脱身的机遇。
他脾气几次,利令智昏,只顾一己之私,压根儿不管苍存亡活。冲大师听了这话,一时沉默。竺因风鲁莽小人、见风转舵,一听之下,顿时说道:“明先生说得在理。”环顾四周,目光所过,大家心中均起寒意。
稍一踌躇,冲大师马步下沉,挡在晋王之前,拳势变缓,向前递出。“大金刚神力”覆盖丈许,乐之扬不管踢向那边,均为一股浩大内劲挡出。
明斗想了想,点头道:“不会。”顿了一顿,“话虽如此,覆水难收,就算不脱手,晋王也必然记恨在心。”说着看向晋王,目工夫狠。
朱微俄然眉眼通红,哽咽道:“乐之扬,你、你救一救爹爹好么,另有哥哥、姐姐、弟弟,他们,他们……”话没说完,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滴下来。
“放屁!”晋王勃然大怒,“姓竺的,你是甚么东西?天下二字也是你提的么……”
冲大师避无可避,猛地运气沉身。扑,断竹中的,好似刺中一块铁板,乐之扬虎口剧痛,手臂发麻。冲大师横移一尺不足,莹白的面孔闪过一抹血红,刺中处痛彻肺腑,经脉来回振荡,大有滞涩之感。他只怕明、竺二人趁人之危,顾不得核阅伤情,反手一掌扫开乐之扬,力贯双足,腾空跳起,呼呼两脚踢出,逼得明、竺二人连连后退。
宫里殿阁林立、繁复盘曲,此时成了绝佳的讳饰,冲大师等人纵有追踪之能,要在这千檐万瓦里找出三人也不轻易。冲大师大喊小叫,高低批示,将人分作两拨,竺因风鄙人,冲、明二人在上,从高处张望对方行迹。
朱元璋冷哼一声,悻悻道:“不消说了,这个是朕作法自毙……”其他二人听得奇特,但是机会紧急,得空多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