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斗想了想,点头道:“不会。”顿了一顿,“话虽如此,覆水难收,就算不脱手,晋王也必然记恨在心。”说着看向晋王,目工夫狠。
冲大师挡住二人,内心倒是悄悄叫苦,现在擒住皇族,貌似大获全胜,但是机谋之事瞬息万变,一个不慎便有覆亡之危,身在皇宫大内,四周宫人无数、禁军遍及,一旦发觉逆谋,结果不堪假想,即使不至倾危,如要善后,也会多出很多费事。现在之计,唯有奋力击倒这两个蠢材,然后再逼朱元璋就范。
竺因风掉过甚来,盯着晋王,眼里迸射凶光。晋王一愣,心虚胆怯,住了口,后退半步,眼巴盼望着冲大师。冲大师向他摆一摆手,笑道:“竺兄所言不然,大明并非朱元璋一人之天下。他要无端死了,太孙又未继位,晋王名不正、言不顺,必将天下大乱、群雄蜂起,稍一不慎就不成清算。敢问竺兄,如有一个代价连城的玉瓶,你要整的好呢,还是碎的好呢?”
冲大师道:“他若死了,谁传位给晋王?”
冷玄与明斗有杀父之仇,两人见面,明斗大肆殴辱。天幸冷玄内力浑厚,没有当时送命,加上冲大师出言禁止,方才逃过一劫。他冒充昏死,麻痹敌手,紧急关头发难,解了乐之扬的危局。换在平时,冷玄的武功赛过冲大师很多,本日内伤沉重,功力大打扣头,每使一记“阴魔指”,都是牵心扯肺,五脏六腑似要翻转过来,斗了数合,便觉力不能支,步步后退,尽落下风。
朱微心乱如麻,也无良策,只好为乐之扬之命是从。乐之扬将夺来的“秋神”剑给了朱微,本身折断道旁细竹,削尖端头当作兵器。
朱元璋赤色尽褪,面如死灰,盯着朱微双目尽赤,的确就要沁出血来。晋王见他模样,对劲嘲笑,朱微也看出父亲心中踌躇,扬声说道:“父皇,您以百姓为念,不要顾虑女儿,女儿不怕死,三哥违逆不道,我宁肯一死,也不成全他的野心……”
朱微定定望着乐之扬,忽道:“你、你如何能动?”这一问,乐之扬才觉悟过来:“是啊,我如何能动?”一时答不上来。
不料五指未到,面前光芒忽闪,朱微不躲不闪,举起宝剑径直迎来,“秋神”剑寒气森森,激得冲大师周身发冷。他没想到这小公主娇娇怯怯,出剑如此凌厉果断,心头一凛,错步回身,移到朱微左边,手爪持续向前抓出,谁知朱微的长剑跟着他身法转动,势如斗柄指南,剑尖不离他的手心。
“这个我不懂。”竺因风一挥手,神情大为不耐,“我只晓得,杀了朱元璋,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?”
朱元璋冷哼一声,悻悻道:“不消说了,这个是朕作法自毙……”其他二人听得奇特,但是机会紧急,得空多问。
那二人回声觉悟,朱元璋如果逃脱,必然反击,当时一呼万应,结果不堪假想。心念及此,两人弃了冲大师,直扑乐之扬。
“你不是问我如何能动么?”乐之扬顿了一下,柔声说道,“我之前吃过一种灵药,从那今后就不惧百毒。但这‘软金化玉散’实在短长,即便服过灵药,我也着了道儿,一时半会儿转动不了。”不容朱微分辩,捏开她嘴,不竭滴入鲜血,朱微挣扎数下,终究屈就,将入口的热血吞咽下去。
冲大师转过身来,双手合十,微浅笑道:“圣上金口一赞,和尚幸何如之!”他与朱元璋血海深仇,可也佩服他豪杰了得,是以从始至终不失礼数。
一不做,二不休,编钟脱手,乐之扬抖擞力量将编钟架子推向冲大师,试图挡住和尚,趁机扑击晋王。晋王身为祸首,若能将他擒住,纵不能吓住冲大师,也可迟延一时,以待转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