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盐使不及答复,万绳冷冷说:“此事不劳各位操心,苏乘光是我西城的人,我既然来了,就要带他分开。”苏乘光一愣,冲口而出:“万师兄……”
卜留咳嗽一声,说道:“行了,行了,老赌鬼,归正在你眼里,她甚么都是好的。快说,这只鸡到底有多少骨头?”
石穿不耐道:“谁能做主?”杜酉阳正色道:“当然是本帮帮主。”沐含冰怪道:“齐浩鼎不是死了吗?”
“不愧是老赌鬼。”卜留跷起大拇指,“公然是一等一的奸猾。”
他说到这儿,对劲洋洋,但看四大盐使,均是一脸无法,当下笑道:“‘白盐使者’华亭呢,他如何不在?”
铁笼本稀有百斤重,苏乘光又将电劲注入其间,仰仗神力舞开,顿时成了一件能力极大的兵刃,所过摧破,电劲流窜。山泽二主一时不察,双双亏损败退,万绳固然游走无方,掌法精奇,一时之间,也没法靠近敌手之身。
王子昆仍不出声,其他三个盐使对望一眼,杜酉阳咳嗽一声,为莫非:“万部主,不瞒你说,如何措置此人,我们四个也做不了主。”
场上一阵寂然,苏乘光神情古怪,忽而笑了笑,点头说:“好,我等她来!”西城世人听了这话,无不又惊又急。
杜酉阳和淳于英对望一眼,神采游移。孟飞燕性直,忍不住说:“你们不说,我来讲。齐帮主仙逝之前,当着五盐使者立下遗言:谁能为他报仇,谁就当这盐帮之主!”
万绳盯着他,神采变幻数次,蓦地大袖一甩,袖中白影飞出,化为缕缕细丝。笼子四周的弩手不及转念,手里的弩箭已被丝线缠住。他们仓猝扣动弩机,冷不防万绳一抖手,力道顺着细丝传来,顿时弓弩朝上,准头尽失,笃笃笃一阵急响,数十支箭矢全都射中屋梁。
“没有!”苏乘光连连点头,“我当时心中不平,一拍桌子,叫道:‘小女人,你出翻戏。’这一喝用上了‘天雷吼’,本想吓得她方寸大乱,我再趁机赖掉赌约。谁知那女子非常平静,连一根眉毛也没转动,只是说:‘苏乘光,你不也吃了一根鸡骨头吗?我这一根还能拿出来,你那一根能够吐出来吗?出千的人是你才对,可惜作法自毙,该死你不利。这一局胜负已定,我有事前走一步,你若另有廉耻,那就遵循赌约,任凭盐帮处罚。’说完站起家来,飘飘然走远了。”
“‘风魔伞’高见。”苏乘光跷起大拇指,笑嘻嘻说道,“我见势不妙,眼看手上另有一根软骨,当机立断,丢进嘴里,嚼了个稀烂,一口就吞了下去。”
“好一个毁尸灭迹。”沐含冰啧啧说道,“赶上你这个老恶棍,那女子但是大大的失算了。”
出了“有味庄”,到了僻静之处,沐含冰忍不住问道:“万师兄,就如许走了么?”
孟飞燕和淳于英也齐声说:“杜盐使说得对,帮主遗令,断不成违!”
“不走又如何?”万绳叹一口气,“我不怕与盐帮为敌,但苏师弟非要践约,我又有甚么体例?”
西城世人听了这话,心中滋味难以言说。乐之扬从未见过如此重然诺、轻存亡的豪杰,看着苏乘光,一时大为心折。
这连续串行动恍若电光石火,万绳落地之时,盐帮世人方才还过神来,欲要上前相救,又为其他各部看住,不敢轻举妄动。万绳刷刷刷掌出如风,势如大斧长戟,所过木栅尽断,木笼真如纸扎的一样,瞬息之间土崩崩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