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盐使均是神采丢脸,孟飞燕厉声说:“苏乘光,你大言不惭。”
“苏师弟,你太鲁莽。”万绳皱起眉头,“如此大事,该与我们筹议筹议。”
他挨个儿挑衅,众盐使却无言以对,想必摘星楼上一番较量,盐使们均遭挫败,故而理屈词穷。
苏乘光哈哈大笑,秋涛叹一口气,说道:“王盐使你曲解了,苏师弟的‘雷音掌’天下一绝,脱手时有天雷轰击之威,别说齐帮主,换了更短长的人物,不知秘闻,也要吃大亏。”
苏乘光对乐之扬大有好感,听了叫声,冲他微微一笑,又说:“这一回,我自报了名号,齐浩鼎听了今后,有些吃惊,他说:‘西城八部,久有耳闻,但你在西域,我在中土,井水不犯河水,你为何来砸我的赌坊,伤我的弟子?’我说:‘盐帮是贩盐的,何时改行卖人了?将人活活逼死,却又天理何存?’齐浩鼎听了这话,找来紫盐使者对证,这姓王的老头儿矢口否定,咬定是我恃强夺人,混乱中将那女子打死,一群赌坊伴计,全都能够作证。
“岂有此理!”石穿怒道:“她是哪门哪派的人?敢骂我西城是跳蚤?苏乘光,你就坐着挨骂么?”
“师兄经验得是。”苏乘光挠了挠头,“我当时脑筋一热,也没想到太多,一起闯进‘有味庄’,大闹了一通,到底把齐浩鼎给逼了出来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世人却都明白,盐帮总堂不亚于龙潭虎穴,若无惊人艺业,必然有进无出。乐之扬想见其威风,不由叫了一声“好”,惹得盐帮世人瞋目相向。
沐含冰咳嗽一声,说道:“老赌鬼,先别说嘴,你这么威风,如何还是叫人捉来了?”
“打赌之道,赌品第一。”苏乘光一脸严厉,“那女子是她爹输给赌坊的,白纸黑字立了赌约。我若硬抢,就是毁约,一旦传了出去,如何还在赌国安身?苏某是赌徒,输出去的东西,就得赢返来不成。因而我奉告坊主,让他暂缓卖人,给我一夜工夫,明天就替这女子赎身。”
“是了。”石穿大手一拍,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,“你赢了很多钱,赌坊不让你走路,对不对?”
苏乘光视如不见,冷嘲笑道:“我闯了‘有味庄’,伤了齐浩鼎,盐帮当然不会善罢甘休。明天中午,我在城南摘星楼喝酒,俄然来了五小我,为首的就是这老王头。”
“我听了这话,大大犯疑,只怕是盐帮预设的骗局,但看五盐使者个个诧异,仿佛也不熟谙这个女子,或许真如女子所说,她只是路见不平、找我倒霉罢了。想到这儿,我说:‘也罢,赌法是你提的,你坐庄,我来猜,我猜这只鸡的骨头是双数。’那女子问:‘何故见得?’我说:‘人也好,鸡也好,要么两手两脚,要么两翅两爪,一左一右,两两相对,故而由此推断,鸡骨头怕是双数居多。’那女子笑道:‘好啊,你来数数看。’我说:‘鸡肉包着骨头,可又如何数呢?’女子说:‘这个简朴,我请你吃鸡。’说着敲开泥壳,取出烧鸡,悄悄分红两半,一半给我,一半留给本身。说也风趣,我俩本是仇家,却隔了一张桌子,就这么吃起鸡来。”
“风趣,风趣。”卜留肘了肘石穿,低声问道,“你见过老赌鬼红脸吗?”石穿歪头一想,恍然道:“这一说,还真没见过,老赌鬼的脸皮比你的肚皮还厚,脸红一次,比登天还难。”卜留给他一拳,怒道:“谁肚皮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