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岛礼教森严,仍有大宋遗风。比起母亲的死因,叶灵苏更在乎本身的名分,现在她的身份不明不白,既不是叶家的女儿,也算不上云家的蜜斯,只是私通所生,在在叫人轻视。只不过,她的表情乐之扬无从明白,如果叶灵苏是孽种,那么他无父无母,岂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野种?乐之扬在秦淮河边厮混,不时受人热诚,“杂种、牲口”无所不骂,他听过今后,要么骂归去,要么一笑了之,由自大而自大,对于家世名分,乐之扬一贯嗤之以鼻。以是在他看来,叶成可爱、卓轻如不幸、云虚不敷光亮磊落。但至于云、卓二人,本就相互倾慕,他们生下叶灵苏,底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叶灵苏为此烦恼,实在多此一举。
这一觉直睡到中午,刚一醒来,就闻到烤肉香气,出洞一看,洞前多了一只小野猪,惨被鹰爪撕破肚皮,五脏横流,不忍目睹。叶灵苏架起篝火,正在烧烤一只野兔。乐之扬打起精力,将野猪剥皮去骨,整了一锅肉汤,吃得席应真赞不断口。老羽士吃饱喝足,自去盘膝打坐,乐之扬看他身影,但觉光阴紧促,心中不堪烦恼。
乐之扬不置可否,哈哈大笑。叶灵苏也只觉好笑,但又不便透露,苦忍笑意,说道:“乐之扬,刚才比武之时,我看你的剑法眼熟,但是我东岛的武功么?”
叶灵苏瞥了乐之扬一眼,心想:“是呀,我固然名分不正,但也好歹晓得父母是谁,扯谎精倒是个孤儿,比起我来,不幸多了。”想到这儿,悲苦散去,怜悯大生,叹道:“扯谎精,你可曾想畴昔找本身的亲生父母吗?”
乐之扬大喜过望,仓猝请教,叶灵苏知无不言,将“驭鹰术”倾囊传授。东岛数百年驯鹰,对于鹰隼的脾气体味至深,是以研讨出了很多希奇古怪的法门。两人因那白隼爱听《周天灵飞曲》,故而加以改进,将口哨变成笛声,红手帕变成翠绿色的玉笛,用挥笛的伎俩表示“鹰语”。
席应真点头说:“与你无关,满是我急功近利、异想天开,武学之道当循序渐进,哪儿有甚么终南捷径?要你四天学成‘奕星剑’,不过痴人说梦罢了。”说到这儿,紧皱眉头,手拈长须,仿佛在思考甚么困难,乐之扬站在一边,屏气凝神,一句话也不敢多说。
固然迷惑,乐之扬还是冷静记诵,席应真念完一遍,未及详加解释,天气已然发白。两人只好返回洞中,乐之扬记了一肚皮剑诀,思路纷繁,展转反侧,唯恐今后忘记,又将剑诀背诵了一遍,方才昏沉沉地睡了畴昔。
“六合知己。”乐之扬矢语发誓,“我只是随口说说,万无攀扯你的意义。”
乐之扬看了看白隼,笑道:“它本性通达,白毛胜雪,叫它‘灵雪’好了!”
席应真说完一段剑诀,就让乐之扬背诵,剑诀藏于五言律诗,漫如歌吟,饶有旋律。乐之扬记性绝佳,过耳不忘,背完九段剑诀,几近不消反复。
“奕星剑”九大定式,三日来,乐之扬只学了两大式。此中天冲式主攻,天门式主守,别的七式,别离是武曲、文曲、天机、天相、天元、破军、北斗。
“那就别想了呗。”乐之扬满不在乎,“你要不高兴,我再吹笛子,让这只大鸟儿给你跳舞解闷儿。”叶灵苏看了一眼歇在远处的白隼,无精打采地说,“这两天,我一向梦见妈妈。”
叶灵苏想了想,说道:“大侠云殊曾说过,‘深山苦练十载,不如疆场三天’,任何武功绝技,若无敌指模证,都是纸上谈兵。剑法本是斗争之法,你单独参悟,明白不了此中的奇妙,如果有人陪练,必然精进很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