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小流听了这话,忙又伸开双眼,瞪着乐之扬,心中又惊又喜:“奇了怪了,他甚么时候练成如许的工夫?前几天我还不幸他不会武功,现在想一想,真是羞死人了。”一时候,双颊有如火烧,羞得无地自容。
乐之扬不由哈哈大笑,杨风来固然受伤,耳力犹在,远远听得清楚,真快气破了肚皮,顾不得面子,破口痛骂:“江小流,你堂堂‘龙遁流’的弟子,竟要去**内里当龟公头儿,他娘的,烂泥扶不上墙,老子要把你逐出师门。”
“好猴儿。”席应真举起巴掌给他一下,“你倒编排起我来了。”说到这儿,如有所失,“有人时乖命蹇,天生就是和尚羽士。乐之扬,你不是削发的命。有道是:‘劝君莫惜金缕衣,劝君惜取少年时。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’你和这小女人站在一起,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,老道虽是削发人,也不忍心你们平白错过……”
乐之扬的腋下有如刀割,不容对方变招,手腕转动,一招“千芒指”点向竺因风的“跳环穴”。怎料指尖所及,如中铁板,一股力道反弹返来,乐之扬食指剧痛,几近叫出声来。他仓猝缩手,左脚用力一撑,向后掠出数尺。竺因风冷哼一声,上身不动,左腿平平扫出,势如一把钢刀,斩向他的小腹。
二十招畴昔,灵舞更加纯熟,乐之扬身处伤害地步,垂垂明白了“旁若无人”的真意。凡人对敌之时,常常专注于敌手本身,来不及留意四周的情势,而“灵舞”的心法恰好相反,旁观情势赛过体察敌手。所谓“仰观天时、俯察天时、随机应变、统辖全局”,就比以下棋,平常的棋手只晓得在一个处所搏杀,高超的棋手却能通查问量、各处着花,让敌手对付不暇。
江小流瞪着他半信半疑,说道:“那可糟了,我此人天生的五音不全,唱曲儿尚且跑调,吹笛子还不吹成个豁嘴?罢了,你做你的大妙手,我还是呆在这儿当我的小虾米好了。”
乐之扬看得眼馋,笑嘻嘻问道:“好俊的鸟儿,你养的吗?”叶灵苏不睬不睬,只是悄悄抚摩海鹰的毛羽。
乐之扬目视飞鹰化作一个斑点,但觉脖子发酸,转头一看,叶灵苏坐在船头,凝睇长天大海,眉梢眼角尽是落寞。
乐之扬恍然有悟,灵舞出自《妙乐灵飞经》,乃灵道人的对劲武功,按说比“乱云步”更加高超,本身身怀绝技而不自知,舍高就低,愚不成及。
她连珠炮一顿辩驳,乐之扬大感抵挡不住,席应真笑道:“小女人志气甚高。乐之扬,你若不让她上船,怕是出不了这座东岛。”乐之扬叹一口气,让到一边,叶灵苏举头上船,正眼也不瞧他。
叶灵苏抵挡明斗,渐感吃力,明斗的刀法不敷为惧,刀中夹掌倒是难防,掌力千变万化,时如暴风扫雪,时如滴水穿石。叶灵苏稍有忽视,明斗一刀挡开软剑,左手食指凸起,“滴水劲”去如箭矢,点向少女的小腹。叶灵苏忙使“水云掌”拆解,指掌相接,锐劲点中少女手腕,叶灵苏只觉痛麻入骨,半个身子落空知觉。
童耀承诺一声,马上安排。情势紧急,乐、席二人仓促告别,江小流见乐之扬要走,心中闷闷不乐。乐之扬看出他的心机,笑道:“你留在岛上养伤,我夺回书再来看你。”
不及调息,冲大师又抓两人掷来,席应真如法接住。冲大师哈哈大笑,双手此起彼落,接连抓着艇前之人掷向席应真。世人又惊又怕,呼啦一声纷繁散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