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在龙吟殿坐定,施、杨二尊带伤相陪,均向席应真奉茶为礼。说到明斗叛逃,“鲸息流”群龙无首,乐之扬笑道:“何为群龙无首?鲸息流的头儿不是现成的吗?”
正想着,叶灵苏一扬手,麻云冲天而去,少女圈起玉指,打了两声唿哨,又拿出一块猩红色的手帕,大力挥动起来,高低摆布,甚有节拍。海鹰在她头顶打了两个旋儿,忽地窜上高天,向着正西方飞去。
“千里船”仰仗构造之力,数人驾驶也可进步如飞。没过量久,灵鳌岛渐去渐远,岛上世人化为乌黑小点,但随岛屿退去,海岸也变成了一条细颀长长的黑线。
杨风来见他出面,只好按捺火气,瞪了江小流一眼说:“看乐兄弟面子,我不跟你普通计算,再有下流言语,本尊必然家法处置。”半日之前,他还对乐之扬爱理不睬,现在竟然兄弟相称,乐之扬只觉好笑,江小流却暗叫“世态炎凉”。
众军人看清来人,均是莫名其妙,纷繁叫道:“竺先生,你疯了吗?”来人恰是竺因风,他内伤未愈,神采惨白,左手挟着释天孙,右手抓起一艘小艇,嗖地掷入海中,纵身跳了下去。
乐之扬内力不敷,破不了竺因风的护体真气,但竺因风挨了这记耳光,倒是奇耻大辱。他两眼出火,收回一声暴喝,招式一变,双手忽拳忽掌,五指忽伸忽缩,招式非常奇诡,令人防不堪防。
“甚么?”施南庭、杨风来对望一眼,“他们又来干甚么……”
“千万不成。”花眠大惊失容,“杨尊主这话太无事理,我一个女流之辈,如何担得起如许的重担?”
乐之扬不容他起家,玉笛如风,连点他数处大穴。竺因风身软如泥,瘫在地上。叶灵苏欣喜不已,急声叫道:“乐之扬,快逼他交出解药。”
杨风来一愣,跌足怒道:“明斗这厮勾搭内奸,逼走了岛王,几近颠覆本岛,如何能就如许放过他呢?”
乐之扬见他悲观,大觉不忍,低声说:“蠢材,我的武功不也是你的?只不过我的工夫跟笛子有关,若要练成,先得学会吹笛。”
他以一当二本就不易,加上顾忌玉笛,比如一心三用,纵有通天之能,也是遮拦不及。叶灵苏趁机发难,喝一声“着”,软剑冲破刀幕,扫过明斗的左胸。只见血光迸现,明斗踉跄着向后跌出,安身未稳,乐之扬玉笛飞来,夺的一声点中了他的右边腰胁。
“好!”席应真大声叫道,“立马驱船,撞向敌船。”
席应真板着面孔,捋须不语,乐之扬听得心惊,说道:“贼秃驴是蒙元的人,书落到他的手里,难道大大的倒霉?”
明斗半身麻痹,逆气上冲,仓猝纵身疾退,避开叶灵苏的追击。叶、乐二人连番到手,气势大振,守势更加凌厉,明斗且战且退,垂垂靠近了身后的大火。
花眠冷静苦笑,施南庭接口说:“杨尊主,明斗当然可爱,但能将他逼走,并非你我的功绩。”杨风来一怔,扫了席、乐二人一眼,面皮涨紫,冷静低下头去。
世人听到这儿,精力为之一振,花眠却游移道:“归藏洞是本岛禁地,非岛王不能入内,云岛王不在,谁又能出来呢?”
叶灵苏也听得大皱眉头。她深知乐之扬的本事,只要一笛在手,引凤来龙不在话下,为何一样一人一笛,吹出如许刺耳的曲调?正想着,一边的杨风来嗟叹起来,转头看去,只见他面红如血、两眼发直,额头上青筋暴突,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。
世人只一呆,也纷繁冲上去抢船。小艇不过四艘,船少人多,为了抢船,世人大打脱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