竺因风操行不端,武功上却有独到之处,危殆中吸一口气,胸口蓦地下陷,**端然不动,上身顺着算筹向后仰倒,哧溜一声,算筹掠过他的左胸,顿时衣裳染红,鲜血迸出。
此话一出,东岛弟子无不惊怒,猪狗牲口一顿痛骂。要晓得,花眠虽是女子,但为人外和内刚,位居四尊之列,执掌东岛刑堂,岛上的弟子见了她无不惊骇。竺因风色胆包天,竟敢当众**,众弟子深感受辱,叫骂声惊天动地。
花眠笑了笑,说道:“竺先生,打打杀杀没甚么意义,我们换一个比法如何?”
这处所不偏不倚,恰是之前算筹所中之处。竺因风伤上加伤,半身软麻,左手也垂了下来。花眠一招到手,不待他后退,晃身急上,算筹再出,虚点竺因风的咽喉“天突穴”。
“雀母?”乐之扬怪道,“干吗不叫鸡母、鸭母、鸨母?”
席应真看了看乐之扬的肩头,忽地叹道:“小子,你也忒胆小了,刚才这一下比如虎口夺食,你若晚退一步,抓破的可就是你的脑袋。”
和尚竖掌于胸,目光亮朗,比及钢环加身,方才挥袖出掌,大金刚神力随之涌出,有如一堵墙壁,连环击在其上,收回当啷异响。俄然间,一只钢环脱出连环,“呜”的一声向前冲出,画了一个圆弧,冲向冲大师的身后。
冲大师笑道:“贫僧一贯公允,半月前在嘉定,有人打我了一拳,我也还了他一拳,怎料他接受不起,竟然当场死了,但为公允起见,那也是无可何如的事。”
冲大师笑道:“明尊主不是说了吗?前两阵一胜一平,第三阵我们即便输了,也是一胜一平一负,归根结底还是平局。以是大伙儿再比一场,以三对三,两局为胜,我方原班人马出战,贵方也请再派三人。”
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竺因风点头晃脑,对劲洋洋,“大和尚,别当我不晓得,你也是**里的常客。只许州官放火,不准百姓点灯,你能做秦淮河的情僧,就不让我说几句情话吗?”
“开!”冲大师又叫一声,当啷之声不断,钢环吃力不住,节节寸断,施南庭收回一声惨叫,身子向后飞出,摔出一丈不足,吐出一大口鲜血,顿时昏了畴昔。
这一下迂回诡谲,世人无不齐声叫“好”。冲大师长眉上挑,“嘿”的一声,右臂有如无骨毒蛇,反掌圈回,以不成思议的角度扫向钢环。
竺因风微感游移,但是大话出口,覆水难收,忽听冲大师笑道:“花尊主精通‘龟镜’之术,善能洞悉民气,戋戋几枚钢片,那还不是一猜就中?”
竺因风暴跳如雷,纵身欲上,冲大师拦住他道:“如此黄口小儿,不必跟他叫真。”他扬起脸来,冷冷说道,“刚才比武决胜,我方已经胜出,从今今后,东岛之人,全都要尊释先生为主。”
这一脚快如闪电,却无一丝风声。施南庭使一招“北斗横天”,双臂上举,抵挡来腿。手脚方才相接,施南庭便觉不妙,一股无匹大力从和尚的脚背上迸收回来,循动手臂冲向他的胸口。
但听席应真笑骂道:“乐之扬,你这一张臭嘴,迟早要下拔舌天国。唔,说到施南庭的连环,那也是大大驰名,全名叫做‘璇玑九连环’,出自当年的‘天机宫’,发挥开来奇妙无穷,你如故意,无妨好好瞧瞧。”
花、杨二人均是一愣,此前的算盘全都打乱,花眠气得咬牙嘲笑:“大和尚,你另有脸说‘公允’两个字?”
席应真不及答复,忽听乐之扬笑道:“第三位么,就是你爷爷我了。”
东岛弟子见她受辱,叫骂声震天动地,竺因风倒是无动于衷,骂得越狠,他越是来劲。世人固然气愤,但却投鼠忌器,除了叫骂以外,并不敢罢休围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