濮阳钊找来一根牛皮绳索,赵见淮接过笑道:“水女人,你如有诚意,还请上前两步,让我捆住双手。”
这一招由文入武,又变成了“武曲式”的杀招。龚强仓猝举起右锤格挡,玉笛忽又向下点贰心口。龚刁悍起左锤遮拦,冷不防乐之扬使一招“北斗式”,玉笛向上一挑,铁锤托地跳起,仿佛化为了一件活物,当啷一声,撞上了横在眉间的右锤。
“谁说我一招不发?”乐之扬笑了笑,蓦地声音一扬,“要我做人质么,先得赛过我才行。”
手到半途,忽觉寒气逼人,一口斑斓长剑,横在濮阳钊的爪子前面。濮阳钊吃收缩手,定眼一看,乐之扬横剑于胸,笑吟吟说道,“赵堂主,小可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世人见状,茫然不解,龚强更是暴跳如雷,恨不得一顿乱锤将乐之扬砸成肉饼。他外号“破浪锤”,一见其猛,二见其快,此时尽力施为,双锤连翩飞舞,真如乌云压顶普通。
赵见淮也怕刀剑无眼,误伤了人质,落空了威胁西城的本钱,当下也说道:“先退下,看她使甚么把戏?”
“是呀!”乐之扬笑嘻嘻说道,“你说八部之主职位高呢,还是西城少主职位高呢?”
赵见淮一时沉默,濮阳钊的死活,他并不放在心上。但若乐之扬真是西城少主,将他活捉,不失为一件对于西城的利器,当下按捺肝火,耐着性子问道:“好啊,你要赌甚么?”
“甚么?”赵见淮猛地转过动机,冲口而出,“你是梁思禽的门徒!”
水怜影扫了二人一眼,点头说道:“莲航、岚耘,你们都退下吧!”
群豪回声后退,水怜影飘然上前,微微一笑:“赵堂主,你来蘅筕水榭,到底所为何来?”
龚强发展数步、一跤坐倒,两眼直勾勾望着敌手,忽地浑身一抖,吐出了一口淤血,接着疲劳在地,一张脸有如白纸。
翻翻滚滚,又斗数合,龚强越来越觉难受,胸中血气沸腾,喉头阵阵发甜,俄然间,只听乐之扬一声大喝:“放手!”玉笛极力一拨,挑中左边铁锤。铁锤滴溜溜一转,狠狠撞上了右边的铁锤。
乐之扬扫她一眼,笑眯眯地说:“莲航啊,一日为师,毕生为父,莫非为了活命,就连爹也不认了吗?”莲航气得顿脚:“你胡说,谁是你爹啊……”
这一下,声如闷雷,屋瓦皆震,龚强虎口流血,铁锤双双脱手,左锤穿窗而过,哗啦掉进湖里,右锤冲天而上,卡啦啦撞破屋顶,再也不知去处。
褐衣人沉喝一声,竹篙极力一抖,岚耘虎口剧痛,鹤嘴锄几近脱手,她不由后退一步,冷不防濮阳钊趁机偷袭,挺起钢叉,直取她的后心。
这一招出自“奕星剑”中的“文曲式”,柔中带刚,劲力奇妙。龚强只觉虎口一热,铁锤半空中变了方向,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弧,绕过乐之扬的身子,当啷一声,撞上了左手的铁锤。
“停止……”赵见淮、水怜影同声大喝,不料濮阳钊心胸断齿之恨,挺叉直进,充耳不闻。
厅中一时寂然,赵见淮面露游移,正要出头,身边的褐衣人咳嗽一声,握着竹篙缓缓出列,沉声说道:“鄙人樊重,领教足下高招。”
莲航后退两步,左手扫中竹篙。呜的一声,青竹篙荡开数尺,莲航却觉掌骨剧痛,俏脸上染了一抹血红。
赵见淮怒道:“赌个屁!”乐之扬笑道:“你若不赌,濮阳兄必死无疑,他死了,你们为他报仇,必然将我杀死,我若死了,谁又去换钱长老呢?”
岚耘涨红了脸,娇声骂道:“你、你才是狗、狗男呢……”话没说完,褐衣人挺篙又来,仓猝挥锄抵挡。两人兵刃未交,忽听水怜影锐声叫道:“大师先停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