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小流又羞又气,骂道:“扯你娘的臊,你要找死,我管你个屁。”乐之扬笑道:“一边儿去,等着做你的‘好爷爷’吧。”
江小流一边瞧着,也吓得呆了,他与乐韶凤不过数面之缘,固然老头儿自命狷介,对他很不客气,但是见此惨状,想一想在生时的景象,江小流也觉鼻酸眼热,几近哭了出来。
施南庭咳嗽两声,蹲**去,察看了一会儿尸身,起家说道:“奇特!”杨风来忙问:“如何?”施南庭指着死者说:“这伤口应是猛兽所为,但如果猛兽,这屋里又为何没有兽类的萍踪?”
乐之扬连连点头,内心倒是一团乱麻。听了明斗的话,他俄然想起朱元璋那一晚所说的话,朱元璋一听笛声,就猜出他是乐韶凤的弟子,后一句话就更奇特了:“他还没死么?”问这话的人,要么未卜先知,要么就是心抱恨恨,盼着乐韶凤早死。若说“通天彻地”这四个字,当今天下,除了朱元璋,谁又当得起?莫非说,因为乐之扬入宫,泄漏了乐韶凤的踪迹,朱元璋晓得他没死,故而派出刺客将他杀死?
江小流瞥见玉笛,双眼一亮,冲口叫道:“哎呀,乐之扬,你的笛子如何落到别人手里了?哈,我晓得了,定是你奉迎人家,把笛子当作了定情的信物。”
乐之扬宽裕之际,听了这话,打心窝里一阵暖和。阳景看他一眼,冷冷说道:“跟我来!”说着独自走向底舱。
乐之扬仓猝偏身躲闪。谁知这一拳本是虚晃,阳景的右手后发先至,乐之扬这一闪,无异于把身子送到他的手里,但觉脖子一紧,已被阳景死死扣住。
“想啊!”江小流眉开眼笑,“这么一根管子,吹出这么多道道,想一想就怪风趣儿的。”
叶灵苏身为岛王高徒,这一掌看似随便,实则后招无穷,故而一掌落空,想也不想,反手带起一阵疾风,扫向乐之扬的腰际。
这一挑埋没武学精义,乐之扬明显看她出脚,恰好躲闪不开。紧急关头,他的心中灵光一荡,响起《阳明清胃之曲》。这一曲与“足阳明胃经”有关,经脉重新部生发,恰好连接右脚。
江小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,将信将疑:“我们乘船出海,大师伙从水里冒出来如何办?”
他说到这儿,忽见乐之扬神采惨白,两眼发直,不由心中一动,笑道:“乐之扬,你猜到是谁了?”
乐之扬呼吸艰巨,面前金星乱迸,说也奇特,到了这个地步,他的心志前所未有地专注,《任脉引》在心中几次流转,灵曲真气随之转动,不竭打击阳景的内劲。顷刻间连冲了三次,阳景内力雄浑,不为所动,灵曲真气受了波折,返回时变得非常荏弱。这么一去一回,一强一弱,本是一股真气,这时却变成了两股。两股真气在他的胸口荡漾,逼得那一枚夜雨神针连连颤抖。
叶灵苏一挑不中,不堪讶异,但见乐之扬就在火线,当即伸脱手来,轻飘飘一掌拍向他的后背。
他扑灭油灯,拿出《灵飞经》细看,超出《灵曲》一章,两个字跃入视线,倒是隶字誊写的“灵舞”,上面用金丝小楷注解道:“古有桑林之舞,随乐而起,若合符节,可入无间,可披大隙,款款荡荡,妙用无穷。要学吾舞,先通吾曲,曲在气先,气在劲先,流风回雪,应节举足,入于无有之乡,放乎四海以外,旁若无人,天下独步。”
江小流见这少女身姿动听、言语动听,顿也大大地动心。他一贯野惯了,少女的划子一泊岸,就纵身跳了上去。乐之扬与他秤不离砣,也跟着上了船。阳景看在眼里,面有怒容。三尊均上了阳景的船,两艘划子晃闲逛悠地向前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