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?”叶灵苏凝掌不发,用心听他说些甚么。
阳景听得口风不妙,但他为人骄狂高傲,话一出口,万没有后退的事理,因而大声说道:“姓乐的小子,你敢不敢跟我赌?”
月光下,两道人影扭转如飞,乐之扬一口气转了百十个圈子,忽觉中针处一阵剧痛,顿时力量消逝,双脚一绊,“砰”地跌倒在地,再也爬不起来。
乐之扬默不出声,神采萧索。叶灵苏看他一眼,淡淡说道:“也罢,本当你是个吝啬鄙吝鬼,本来另有隐情,这笛子,我不要了。”
扫腿刚出,叶灵苏忽又冷冷说道:“不消拳脚!”话一入耳,阳景忙又潜运内劲,把脚收了返来。
明斗得他点醒,恍然有悟,扯开阳景的胸衣,只见左乳“期门”穴右边,有一个血红色的小点,微微凸起,似有硬物。
意想及此,乐之扬恨不得冲进紫禁城,向朱元璋问个明白。世人见他神情古怪,只当他悲哀过分,犯了聪慧。施南庭古道热肠,说道:“小兄弟,凶手之事今后再说,令尊暴尸已久,理应入土为安,还是买一口棺材安葬为是!”
乐之扬一愣,摸了摸脸,除了微微发麻,再无之前的刺痛,他呆了呆,笑道:“真奇特,好得如许快么?”江小流坐下来,悻悻说道:“乐之扬,这船上的人都他娘的有病,本来有说有笑,我一走近,立马散开,阿谁鬼模样,就像是欠了老子的赌债!”
乐之扬猜想朱元璋与寄父的死有关,东岛与朝廷为敌,若要与朱元璋对抗,普天之下,仿佛只要东岛可去。正如施南庭所说,入了东岛,一能避祸,二可报仇,恰是一举两得之事。他忽遇惨变,恨火烧心,不及多想,张口便说:“我愿去东岛!”
明斗放下弟子,昂首看去,但见施南庭眉头微皱,拈着一枚金针打量。金针长约半寸,纤细如发,明斗神采一变,冲口而出:“夜雨神针……”
“不吹,死也不吹。”乐之扬横了心,“你有本领就把我杀了。”
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,博得众同门一阵喝采,落到叶灵苏耳中,倒是大大的讽刺。她被乐之扬夺走玉笛,心中固然羞惭,但也只是关乎本身,阳景这么一说,清楚她丢的不是玉笛,而是东岛的面子。叶灵苏越想越气,嘲笑说:“好哇,阳师兄是本岛的豪杰人物,我这个无德无能的小女子,就等你替我出头了。”
三尊相视而笑,明斗鼓掌道:“好,有这一句话,你就是我东岛的人了。”杨风来道:“话可不能如许说,云岛王看过,才可算数,施尊主,你说是么?”施南庭冷静点头,看着乐之扬如有所思。
江小流又羞又气,骂道:“扯你娘的臊,你要找死,我管你个屁。”乐之扬笑道:“一边儿去,等着做你的‘好爷爷’吧。”
东岛弟子发作出一阵轰笑。乐之扬扫视世人,不觉紧握双拳。阳景盯着他似笑非笑,心想这小子如果强出头,恰好经验他一顿,叫他一辈子记得本身。
众弟子瞥见金针,心中早有思疑,听了这话一片哗然。明斗瞧着那针,呆了呆,掉过甚来,盯着叶灵苏,神采阴沉,过了半晌,缓缓说道:“叶师侄,小徒自与人赌斗争胜,何尝碍着你了?你下此毒手,又当作何解释?”
明斗冷哼一声,还要出言调侃,忽听施南庭咳嗽一声,说道:“明尊主,够了,小孩子负气,你做长辈的何必一再掺杂?苏儿已经承认,阳师侄的伤也非不治,依我所见,和为贵,这件事就算了。”
乐之扬又惊又怒,纵身扑上前去,想要夺回玉笛,不防少女身形一转,乐之扬顿时扑了个空,脚下踉跄,竟向海里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