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搜了大半日,也没找到铁木黎。”扶桑道人语气懊丧,“不过能够鉴定,此人还在城里。”
乐之扬冲他笑笑,安抚其心,同时凝神谛听,发明厅内只要两人,听其气血流转,并非武学妙手,乐之扬不觉心下生疑:“冷玄不在?”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谢贵打起官腔,“自古忠孝难分身,为圣上效命,就该一心一意;张批示使一时给燕王送药,一时又要回家探母,恕谢某多言,未免三心二意、事君不专。”
人群一时沉默,有人叫道:“甚么买卖,高长老能细说么?”
张信吐一口气,漫不经意隧道:“冷公公还是没有动静?”
谢贵怒哼一声,说道:“那就逐条街道搜索,务必找出那些马车。”
叫声传出,半晌无人应对。张昺使个眼色,谢贵会心,马鞭一挥,战鼓声起,咚咚咚惊心动魄。
朱能沉重道:“事发仓促,王爷决定先发制人、提早发难,但是兵力薄弱,恐怕寡不敌众。”
乐之扬怕露马脚,后撤两步,退到一名持枪卫兵身后,低头哈腰,仿佛恭敬,眼角余光扫向大门,忽见扶桑道人引着一队锦衣卫出去。数日不见,老道一张黑脸闪闪发亮,走起路来旁若无人,想是没了冷玄管束,颇以钦差自居,等闲官兵尽不放在眼里。
“如此一来,便须进入王府。”张信口气踌躇。
“冷公公不在,你率锦衣卫跟从本司,听我号令,务必活捉燕王!”
“这……”扶桑道人踌躇不定,“不知对方用了甚么法儿,震碎了多条街道的砖石,水沟透露,污水横流,满街一片狼籍,看不出车辙陈迹。”
战鼓敲完,劈面仍无动静,张昺深感不耐,与谢贵对望一眼。后者略略点头,举起马鞭,数名流兵手持火把,上前一步,对准火炮引线。
“恰是要进入王府!”张昺呵呵一笑,“公主只是借口,我们带兵进入王府,穷搜遍查,府里的诡计必然掩蔽不住。”
乐之扬闪身混入亲兵队里,跟在世人身后,扶桑道人就在前面,骑一匹白马,斜背七星宝剑,道袍广大,摇来荡去,呆在军阵当中,翩翩然如同一只青玄色的巨大胡蝶。
高奇看向乐之扬,后者缓缓点头。高奇说道:“事关奥妙,不成细说。”他扫视人群,“如何样?有人退出么?”
“说得轻易!”张信不堪烦恼,“燕王也胡涂,既然逮住冷玄,何不一刀杀了?”
张信定必然神,竭力抖擞:“说的是,不能自乱阵脚。”
这时一名弟子缓慢奔来,急声道:“高长老、陈舵主,有一队官兵,呆在长亭四周,东张西望,逗留不去,看上去非常可疑。”
高奇打量朱能,见他气度沉着,很有将帅之风,因而问道:“朱将军,下一步何去何从?”
“燕王不是疯了么?”张信更加惊奇。
乐之扬看在眼里,焦心如焚,时下情势危殆,张信被困,表里悬绝,王府城墙虽厚,也难敌火炮撞木。府内死士寡不敌众,只宜突袭,倒霉于正面苦战,至于盐帮群枭,少经战阵,朱能名之为“能”,但有多少本事能够统帅这一帮乌合之众?
“还没有。”乐之扬说道,“燕王筹算先发制人。”
“我跟着你。”乐之扬说道,“万一不妙,杀出布政司。”
乐之扬一时沉默,不杀冷玄是他的主张,现在局势大乱,他也脱不了干系。
两人骑马前去布政司,进入府司,张信心神恍忽、满头大汗,过门时绊了一跤,所幸乐之扬手快,将他一把扶住。
张信听出口风不对,忙说:“张某少年丧父,全赖家母哺育……”
忽听一个斯文的声音道:“张大人,我为布政司,二位是批示使,北平文武官吏,以我三报酬首。除此以外,另有第四小我不成?”说话的恰是张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