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么千钧一发禅?”燕王问道。
“头头是道!”渊梵衲摇了点头,“但不知是动机?还是舌头?”
乐之扬冷眼旁观,只觉燕王夺目强干,平生仅见;朱元璋差相仿佛,但是相逢之时,已是大哥衰迈,远不如燕王精力充分、心机敏捷。不过两日工夫,朱棣治军整武,决善如流,偌大败平城整治得井井有条,城中官兵编成劲旅、纵兵出城,北平四周州县不降即破、无一得免。
冲大师嘿笑两声,说道:“兴邦亡国,动摇天下!”
渊梵衲袖袍鼓起,双手合十,石屑近身,如陷三千弱水,蓦地落空劲道,纷繁聚分解团,变成一个圆球。渊梵衲右手不动,左手挥出,圆球去如弹丸,嗖地飞向铁木黎。
渊梵衲点了点头,说道:“孽徒实在奸刁,他晓得,只要国师还在,贫僧就不会追他。”
叶灵苏挣扎下床,强走数步,一个踉跄,跌倒在楚空山身边,大口喘气不定。
“动机何来?”
铁木黎额头见汗,先前所受剑伤模糊发作,血水丝丝排泄、感化衣裳,他只觉精气内力也随之流逝,迟延下去,于己大大倒霉,当下左掌一抬,向前挥出。渊梵衲袖袍微动,右手送出一拳,拳劲撞破掌风,直奔铁木黎的小腹。
铁木黎怔了怔,眯起双眼,凝注空中,果见一根灰白发丝,一头连接渊梵衲,一头缠住大树枝干。铁木黎看得头皮发麻,心中暗生惊惧,“这是甚么工夫?单凭一根头发,吊起百余斤的身子?”
“仆人!”石姬扑到冲大师身前,手足无措,失声悲号。
铁木黎冷哼一声,牵涉胸口剑伤,面庞微微抽搐,这一剑险之又险,再进数分,铁木黎必死无疑。
燕王一喝,朱高炽更加局促,朱微说道:“四哥,不怪高炽,他长在王府,不知江湖人物。冲大师和铁木黎来抓我们,楚先生血战亡故,紧急关头,多亏冲大师的师父渊梵衲现身,惊走冲大师,打退铁木黎,保护一夜,方才你们来时,他却悄悄走了。”
得了这番赞誉,叶灵苏亦惊亦喜,说道:“前辈谬赞了,灵苏才气微薄,岂能比肩前辈。”
不过一月工夫,燕军增至四万,宣大、辽东边军震恐,谷王、辽王不敢接战,逃离封地,遁往都城。宁王按兵不动,朱允炆疑他怀有贰心、下旨痛斥一番,何如天高天子远,宁王拥兵八万,一纸圣旨全无用处;燕王也派人摸索,但是所派之人,无不石沉大海,燕王猜想不透,攻陷松亭关,以防宁王入关拊己之背。
朱高煦一怔,无言以对,道衍叹道:“渊梵衲公然修成了,试想一想,若能将浑身之力集于一根头发,蓄势之强,力道之专,天下任何护体神功,赶上他的拳脚,都如薄纸,一捅即破。”
“禅法?”
朱微回声上前,渊梵衲伸出一指,点中她的掌心,一股热流顿时钻入,细如丝,韧如钢,穿越经脉之间,四通八达,去滞化瘀。未几一时,朱微身轻气爽,伤势好了很多,欣然道:“多谢大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