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王眉头皱起,谛视燕王,二人对视半晌,宁王眼神摆荡,透露一丝游移,忽而叹道:“先不说这个,四哥风尘劳累,如不嫌弃,先进城里安息。”
乐之扬一愣,说道:“没甚么……”叶灵苏微微嘲笑,说道:“为守城的事吧?”
燕王奔到阵前,勒马不前,眉峰耸起,透出深深疑虑。这时朱微也打马赶到,见这步地,微微愣神。燕王呵呵一笑,说道:“好个十七,防我跟防贼似的。”
“天意高难问!”燕王说道,“事到现在,唯有极力一试。”
“你的事……”宁王沉默一下,“陛下大多奉告我了,只不过,他说你死了,我倒有几分不信。”他转过身子,手指远处,“我在那儿给你立了一座假冢,现在看来,也是多余。”
朱微一窒,无言以对,燕王笑道:“十七,我一人一马,要抓要杀随你的便。只不过,我完了,朝廷就会放过你吗?”
步队在一箭以外停下,一个绣衣男人跃顿时前,大声叫道:“奉宁王之命,敢问来者何人?”
朱微胸口一酸,双目发热,跳上马来,扑入兄长怀里失声痛哭,多日的哀痛、痛哭,委曲、纠结,十足跟着泪水涌了出来。
摆脱云裳,乐之扬返回王府,一起上表情沉重。朱微远走,雄师压境,东岛忽又呈现,可谓节外生枝。其别人不难对于,云虚倒是劲敌,乐之扬武功纵有精进,可要抵抗他的心剑,仍无半分掌控。
酬酢已毕,宁王斥退奴婢,细问晋王兵变后朱微的遭受。朱微不疑有他,有问必答,就连乐之扬的事情也无所坦白,心中只想:“乐之扬为我几经存亡,我和他的事四哥也欣然附和,哥哥断无不准的事理。”
到了王府,宁王让部下接待燕王,本身引着朱微进入内院与妻儿相见。宁王结婚之时,朱微碍于端方,不能出宫,厥后宁王远戍漠北,老婆随行,再未返京。是以名为姑嫂,朱微与宁王妃竟是从未见过,此时相见,百感交集,相拥痛哭。
“不敢当。”宁王漫不经意隧道,“王兄放着北平不管,带着千军万马来投奔小弟?可惜大宁庙小,容不下大神。”
燕王大失所望,沉默久之,才说道:“十三妹,不瞒你说,我自出世以来,父皇待我便与其他兄弟分歧。”
朱微环顾四周,崇山峻岭,横亘在旁,好像一条巨龙酣然甜睡;再看火线,郊野苍茫,一望无尽,暴风吹过,长草偃伏,透暴露断刃残甲、累累白骨,朱微设想白骨仆人,不由心中苦楚,低声吟道:“秋风吹不尽,老是玉关情,何日平胡虏,夫君罢远征!”
“父皇发展南边。”朱微说道,“安土重迁,也是不免。”
“哪儿话?”燕王发笑,“你俩的婚事,我一百个同意。”
“四哥!”朱微忍不住问道,“如果你当了天子,会迁都北平吗?”
宁王欲言又止,半晌说道:“此等军国大事,不是女孩儿家该问的。”朱微心中不快,还要再说,宁王摆一摆手,不耐道:“塞外荒城,本来孤单,阿微,你来了也好,呆在内院陪一陪你嫂子,教诲两个侄儿,消闷解乏,打发工夫,至于婚姻之事,统统由我安排。”
朱微木呆呆坐着,宁王妃一旁絮干脆叨,她也闻如未闻,只觉亲朋虽多,并无可托之人,天下之大,竟无容身之地。本身身为公主,却如浮萍飘蓬,顺风逐流,无所依傍。
齐公公想了想,与朱鉴私语数句,转头说道:“宁王说了,请燕王、公主二位入城相聚,至于其别人等,离城二百里结营,如不然,两军对峙,有伤和蔼。”
“听谁的话?”朱微一股肝火冲上头顶,“无情无义的话,我一个字儿也不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