仆人嗤了一声,转头叫道:“要饭的来了!”
释燕之听得失神,喃喃说道:“父亲,你、你能做到么?”
“鱼饵?”释燕之一愣。
道人抬开端来,一双眸子淡淡有神:“贫道灵道人,山野知名之辈,久闻释先生自号无双之道,特来与之参详。我在十里外的‘乘黄观’借住,释先生如若返来,还请劳驾观中,一论至道。三日为期,过期不候!”说完今后,扬长而去。
“论道罢了,何来挑衅?”道人顿首为礼,“烦请通报释印神释大先生。”
修月背靠墙壁,双腿一阵阵发软,那两股无形之气此来彼往,不但肉身压迫,更是精力培植,刚柔二气像是两只巨手,将他握在手心尽情揉弄,不过半晌工夫,修月两眼发赤,吵嘴流涎,脸上透暴露癫狂之意。
两人堕入沉思,朝气内敛,静室仿佛一座墓穴,落一根针也能听到。过了一刻多钟,释印神缓缓站起,右臂抡了一个半圆,一拳向前送出,拳劲凝固如山,向着灵道人缓缓推动。
灵道人一占上风,不容敌手喘气,奇招妙着层出不穷,身子犹似穿花胡蝶,快中带慢,超脱不群,招法绵密无间,势如流瀑飞泻,他的指掌掠空而过,风声中带着一股动听心魄的颤鸣,颤鸣声融汇合一,好像歌吟,释印神身处其间,有如置身于一口嗡嗡鸣响的铜钟,心为之动,神为之摇,若非定力绝高,几近把持不住。
释印神笑道:“道长好见地,一眼就看破了释某的秘闻。”
释印神拂袖而入,但见室内空无一物,席地坐着一个羽士。定眼看去,羽士年不过四十,边幅清癯,须发如墨,双目灿如星斗,于暗淡当中闪闪发亮。
灵道人笑笑说道:“相去不远。”
他徒步而行,快过奔马,一眨眼的工夫,骑马的家人全被抛在前面。
“口中之道,吞江山,吐星斗,呼吸六合,笑纳百川,以沧海为佳酿,借六合为酒杯,食龙肝,饮凤髓,服不死之药,与日月同辉。”
“这么说,先生另有其道?”
半晌不闻人应,道观以内鸦雀无声。一众江湖豪客心中犯疑:“莫非那羽士虎头蛇尾,见到释印神的本尊,就吓得落荒而逃了?”
“甚么意义?”仆人莫名其妙。
道观大门紧闭,门外站了一百多人,不乏州县豪客,也有败给释印神的仇家,更有无事生非的江湖闲人,来自四周八方,乱纷繁聚在一起。
释印神笑道:“贤人曰,‘荏弱胜刚烈’。道长的武功以柔见长,笃定能赛过我这霸道的武功了。”
释印神的“释”字并非他的本名,他无父无母,自幼削发,但是天生派头雄强,好酒喜肉、千杯不醉,身在佛门当中,却耐不住清规戒律,空有一身佛门神功,终归出世出家,成为一代能人。
这一指惊世骇俗,仆人张口结舌,不知所为。道人若无其事,又将石碑上的“双”字抹去,跟着指尖探出,如走龙蛇,刷刷刷写下了一个“足”字。
“不晓得。”仆人大不耐烦,“牛鼻子,我家老爷天下无敌,若要挑衅肇事,我劝你还是省一省吧!”
“释先生请了。”灵道人一手垂地,一手竖在胸前。
如此隔空比武,两人越退越远,不觉靠上墙壁,眼看墙穿屋破,两人忽又停了下来,双双低眉垂目,坐在那儿深思默想。刚才一百余招,几近穷尽了天下武功的窜改,两人即使武学赅博,一时也觉技穷,心中动念如飞,冒死思考敌手的马脚。
释印神以释为姓,以示不忘出身,并且常常对人夸口,他与佛祖同姓,如来上天上天、唯我独尊,他释印神不求上天,但求落地,不求超出三界,只责备国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