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在,据我探得的动静,他进入道观今后,始终呆在一间静室,除了一日三餐,底子不见外人。”释燕之说到这里,深感利诱,“也不晓得他打的甚么主张?”
“何为口中之道?”灵道人微微皱眉。
“甚么意义?”仆人莫名其妙。
一个道人站在碑前,谛视很久,昂首看向火线大宅,那边青瓦连云、绚丽不凡,门首上写了“释府”二字。
“刚极反柔!”释印神抚摩阿谁“足”字,轻声说,“好短长的指力!”
喝声一过,门前堕入一片死寂。过了很久,门内传出一声感喟,灵道人幽幽叹道:“释先生何必扳连别人?”
“好个无所不在又一无所见。”释印神鼓掌笑道,“那么道长的道又是甚么?”
“好一个大象无形拳!那么,且看我‘大音希声指’如何?”灵道人伸出五指,有如操琴鼓瑟,悄悄向前一挥,送出一股温和劲力。释印神见过石碑上的指力,不敢托大,收回拳招,挡住来指。两股劲力相遇,释印神顿觉不妙,灵道人的劲力看似温和,实则绵密无穷,开初仿佛易与,但是一旦向前逼近,就会生出极大的阻力,势如绷紧了的强弓,蓄满了极大力量,一旦罢休,立即反弹返来。
“燕之!”释印神目光一转,投向儿子,“那件事当真么?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,我正在大相国寺与智清老衲人下棋。”
仆人嗤了一声,转头叫道:“要饭的来了!”
释印神洒然坐下,笑道:“灵道长,你约我证道么?”
“这么说,先生另有其道?”
“我就是。”释印神踏上一步,越众而出。他体格奇伟、丰采英发,举手投足之间,一股气势天然涌出。小道童为他气势所迫,不自禁后退一步,脚下绊着门槛,扑通一下坐倒在地。
“不要钱?”仆人迷惑起来,“那你要甚么?”
灵道人笑笑说道:“相去不远。”
马嘶声划破清晓,释印神纵马扬蹄,了望火线的府邸,眉间挂着一丝倦意。
释燕之听得失神,喃喃说道:“父亲,你、你能做到么?”
释印神哈哈一笑,左手紧握成拳,缓缓向前送出。他脱手迟缓,但却带起一股劲风,势如龙蛇盘走,似左而右,似上而下,似直而曲,似慢而快,平平平淡的一拳,却包藏了无穷的窜改,足以禁止天下间任何武功,敌手不管如何应对,释印神都能抢先一步,将其紧紧禁止。
半晌不闻人应,道观以内鸦雀无声。一众江湖豪客心中犯疑:“莫非那羽士虎头蛇尾,见到释印神的本尊,就吓得落荒而逃了?”
“论道罢了,何来挑衅?”道人顿首为礼,“烦请通报释印神释大先生。”
释印神心生骇异,但觉平生所遇之敌,比起这个道人,十足都是三岁孺子。更可骇的是,他清楚感受,直到此时现在,灵道人仍然未尽尽力。道人举手投足,萧洒适意,暗合一种极奥妙的节拍,这节拍比如一张收罗,释印向常常不知不觉地落入此中,由灵道人牵着脱手。更古怪的是,这类亦步亦趋的感受,不但毫不别扭,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称心。
释印神摇了点头,负手说道:“这块石碑,不过是一个鱼饵。”
释燕之稍一游移,低声说:“不知谁泄漏了风声,乘黄观外来了很多武林人士。”
“好说!”释印神跨出一步,气势所至,木门自行敞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