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僮见此人黑衣黑面,手提一个圆形包裹,声音委宛清纯,倒是一个女子,也不知她是何人,本身又如何获咎了她。正莫名奇妙,却听的樊瑾道:“这声音好生耳熟,仿佛是那百花宫的‘妙风仙子’何欢。”樊义听前面人叫马嘶,只怕已经有人追来,道:“是她,她前次被东厂的人打伤,此次能够是来寻仇的,刚被杨僮一声叫破,只怕没有到手,只是这下费事大了,她将官兵向这方向引来,我们又功力全失,轻功不能发挥,只怕迟些时候,便会被追上。”
一出牢来,樊义便见两旁官府保卫委靡在地,知其必是被杜刚点了穴道,也不管他,只顾低头疾走,刚出县衙,便见前头杜刚一个委身伏在地上,樊义目睹有异,忙给樊瑾一个手势,也当场伏下身来,幸亏夜色昏黄,地上杂草稠密,如不细看,倒也不会被人发觉。
他这一叫不打紧,却听的县衙浑家声喧闹,无数灯笼火把接踵亮了起来。杜刚骂道:“小兔崽子,早不醒晚不醒,刚一出门你就醒,爷爷美意救你,你想害死你爷爷不成?再敢叫唤,老子就又把你丢回官府。”口里虽骂,但脚下不断,号召樊寄父子,忙向镇外疾奔而去。心想只须行的一会儿,便有门中弟子策应,到时天高海阔,这些官府狗差,还能拦的住么。
杜刚见人去远,转过身来对樊义道:“师兄可看清刚才那人是谁?”樊义点头道:“夜色太暗,加上黑衣蒙面,看不逼真,只是此地不成久留,恐怕会再肇事端,我们先走为上。”杜刚点头承诺,将杨僮抗在肩上,正要迈开大步,却听的“啊...!”的一声惨叫在耳边响起,在这沉寂无声的夜里,显得格外惊心刺耳,顿时将三人唬出一身盗汗。
如许一来快是快了很多,不过却不是悠长之计,杜刚内力耗损甚巨,行了约十来里,便较着慢了下了,杨僮目睹前面几匹快马越来越近,而杜刚头上已然冒汗,晓得再如许下去,大师必定全数被捕,便对杜刚道:“这位大叔,他们追的是我,你将我放下来罢,我乃将死之人,用不着为我捐躯犯险。”说完便要跳下肩头。
杜刚心道:“公然你不认得人,那这就好办了。”念罢胸口一挺,双手叉于腰间,便似那劫道能人模样道:“你说曲解就曲解,你说让就让,你当本身是天王老子么?不过要爷爷我让路也成,来来来,先让老子也射一箭,大师扯平就好。”说完脚步一错,五指成爪,一招“鲸龙吸水”便向中间一名官差抓去,那官差还未反应过来,只觉手上一空,一张铁胎硬弓已被杜刚夺走,刚要回击,却又被杜刚带个转儿,顺势从背后箭囊抽出一只箭去。杜刚一弓一箭在手,便对着曹少吉张弓搭箭,作势欲射。
他正要上前检察,突听得衙门火线又传来一声惨叫,忙退出屋来,纠集官兵追出。却不知那何欢帮手持暗弩,伏在房梁之上,只等曹少吉上前检察,便可取取别性命。没想杨僮一声惨叫,让她打算通盘落空。不由恨的牙痒,那日,她被曹少吉打伤,便发誓要报此仇,岂料天不遂人愿,不过此次并非全无所获,起码先报了赵东林对她的扶携之恩。
他那晓得曹少吉一心想抓杨僮,对樊寄父子一面以后,都未放在心上,故出马脚。杜刚生性鲁直,倒是不傻,晓得他刚才乃放箭摸索,并未见着世人,心念一转,扯口便骂道:“你他娘的还好说,老子不就连夜赶个路么,犯得着用箭来射?要不是你爷爷技艺还过的去,这一箭岂不要了老子的命?”
杨僮被痛的醒来,见被杜刚扛在肩上疾奔,不明就里,刚要开口相问,便听的杜刚一顿痛骂,又见樊寄父子在后跟从,他生来聪明,一看便知是有人帮忙樊义逃狱,而樊寄父子心善,不忍他在牢里刻苦,趁便将他也劫了出来,只是在紧急关头,被本身一声惨呼露了行迹,忙咬牙忍痛,不再收回一声,以免再拖累樊寄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