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刚将杨僮打昏,内心也直犯嘀咕:“照说跑了这么远,门中弟子便在四周,怎的现在一点声气也没有,莫不是他娘的黑灯瞎火跑错了方向。”正暗自测度,突听的前面风声奇响,一道劲气破空而至,忙扭头侧身,堪堪让过,倒是一支羽箭,紧紧定在火线路边一块大石之上,那箭尾羽间嗡嗡作响,犹自颤抖不已,杜刚心道:“好强的内力,此人是谁?怎如此霸道。”正要开骂,却听得前面一人尖声尖气的道:“火线何人,不但劫人逃狱,还敢行刺本官,速速停下,以免受万箭穿心之痛。”说完又是几只长箭射来,力道远不如前,想必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。
杨僮见此人黑衣黑面,手提一个圆形包裹,声音委宛清纯,倒是一个女子,也不知她是何人,本身又如何获咎了她。正莫名奇妙,却听的樊瑾道:“这声音好生耳熟,仿佛是那百花宫的‘妙风仙子’何欢。”樊义听前面人叫马嘶,只怕已经有人追来,道:“是她,她前次被东厂的人打伤,此次能够是来寻仇的,刚被杨僮一声叫破,只怕没有到手,只是这下费事大了,她将官兵向这方向引来,我们又功力全失,轻功不能发挥,只怕迟些时候,便会被追上。”
杨僮却也不怕杜刚打单,道:“你要将我丢下山崖也行,只要能给你们减轻承担,死又何妨。你我非亲非故,我却不想临死还欠小我情。”杜刚见他固然刚强,倒是为大伙着想,也未几说,听的前面叫唤声垂垂清楚,痛骂一声:“小子休要罗嗦,这情面你他娘的欠定了。”说完肩膀一抬,将杨僮腾空弹起,他双手不空,便用肩头在杨僮‘天枢’穴处顶了一下,杨僮只觉小腹一痛,一股气劲直冲脑门,顿时被冲的晕了畴昔。
内心却道:“本身必死之人,如能逃脱,也可断了东厂汇集杨稷杀人证据的线索,只是如此一来,却连累了樊寄父子,也不知这二人是何来路,还敢劫人逃狱。”刚一想罢,便见前面一道黑影向樊寄父子身后追来,来势甚速。刚想出声提示,只听那人道:“小子坏我功德,等下有你都雅。”说完纤腰轻动,超出樊寄父子,便向前奔驰而去。
一念则罢,便上前一步,双手抱拳道:“鄙人乃是吉安府捕头,现正抓捕一名逃狱要犯,不知火线是哪位大侠,何故拦下来路?”杜刚一听,心下嘀咕:“如何是抓捕一名要犯,师兄和瑾儿,不是两人么?如果算上那姓杨的小子,就三人了,这捕头不会算数么?”
本来这声惨叫,不是来自别处,而是出自杨僮之口,那杨僮本在昏倒,被杜刚横抱在手,一起轻手重脚行来,本无大碍,岂料杜刚嫌他碍事,便想将他抗在肩上,行动也能便利一点,没想用力猛了一些,顿时牵涉到杨僮身上伤口。把他痛的大呼一声,醒转过来。
一出牢来,樊义便见两旁官府保卫委靡在地,知其必是被杜刚点了穴道,也不管他,只顾低头疾走,刚出县衙,便见前头杜刚一个委身伏在地上,樊义目睹有异,忙给樊瑾一个手势,也当场伏下身来,幸亏夜色昏黄,地上杂草稠密,如不细看,倒也不会被人发觉。
他正要上前检察,突听得衙门火线又传来一声惨叫,忙退出屋来,纠集官兵追出。却不知那何欢帮手持暗弩,伏在房梁之上,只等曹少吉上前检察,便可取取别性命。没想杨僮一声惨叫,让她打算通盘落空。不由恨的牙痒,那日,她被曹少吉打伤,便发誓要报此仇,岂料天不遂人愿,不过此次并非全无所获,起码先报了赵东林对她的扶携之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