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吃过早餐,冷凌秋又像昔日一样练习起‘五禽戏’来。这套拳法早已烂熟于胸,一招一式都捻熟非常,拳脚变更,如鹰如虎。打到酣处,不由口作虎啸,仰天而吟。吟声未绝,便见一个慈蔼身影徐行而来。赶紧收拳恭身,一揖而礼:“师父”。恰是师父聂游尘。
聂游尘见他面色朴拙,微微点头道:“江湖行走,统统谨慎为上,你素重交谊,却禀性固执,如若碰到事不成违,切莫再意气用事。”冷凌秋心知师父是以旧事提示,腼笑道:“谢师父提示,徒儿乃重生之人,性命宝贵,自当珍惜,只是旧事随风,师父今后不提也罢!”
开初之时还随师父师兄一起出谷看诊,几次以后,便可单独诊断下药开方。虽说多是些伤寒杂病,但也积累下些许心得。大师兄为太后随诊,深得宠任,太后离世后曾回谷两次,但又仓促拜别。除师父外,与其别人均未会面。二师兄还是定时给宫中送些药材,不忙时便将谷中草药发卖阛阓药铺,以度谷中平常开消。
他常日里看似吊儿郎当,但办起事来却殷勤松散,深得师父信赖。两位师姐被派往姑苏历练,已去半月。小师妹前几日偷折了花海的“金合欢”做香囊,被师叔夏紫软禁足在清心榭,罚抄《神农本草经》百遍,已有七日未见了。冷凌秋前次前去看望,还未开口便被师叔一掌拍了出来,现在常常想到师叔夏紫幽那张艳若霞光又冷如寒霜的脸,都下认识的摸摸本身胸口。再也不敢前去清心榭,那边可还疼着昵。
冷凌秋见师父黯然神伤,愣住不说,内心猜想:“这针法如此短长,只怕是如蜃山之巅,见不能攀。能练成者必非常人。”不由猎奇道:“不知师父为何感喟,但是这针法非常难练么?”
聂游尘说到此处,低声感喟道:“我思来想去,若要根治又让你毫发无伤,便只能为你改筋换脉,而这改筋换脉之法,又非少林的‘易筋经’莫属,不然你便毕生只能修习些粗浅拳脚,没法沾习高深武学。只是这‘易筋经’乃少林的不传之秘,如要修习,还需趟过很多难关。至于成与不成,只能看你此生造化。”
聂游尘见他脸薄,也不肯让他尴尬,便转移话头道:“听玲儿说你常以箴刺穴,替人针灸?可有此事?”冷凌秋答道:“师妹说的确是实话,我无内力根底,师兄师姐们用的银针,又细又软,我每次都刺不出来,偶然刚一碰到,便已曲折,弟子无法,只好以箴代替了。”
聂游尘半拂长髯“嗯”了一声。道:“非是为师指责于你,你误食奇药经脉被锁,已与他们不成同语而论,当日我用‘金针截脉’封你周身大穴,也确是低估了这‘千年玄参’和‘血玲珊’的药效,前日和你师伯提及此事,我们商讨以后,决定让你前去嵩山少林寺,我和少林方丈普智大师另有些友情,昨日已飞鸽传书,将此事奉告于他,到时你持我信物前去,他自会为你安排。”
冷凌秋见师父为本身劳心劳力,赶紧俯身拜下道:“弟子鄙人,让师父操心伤神,此生实难报师恩万一。”聂游尘手臂微抬,托起他来,笑道:“非是为你,你入我门中,便是我门徒,倘若我连本身门徒的病都束手无策,岂不砸了我玄香谷的招牌。”
聂游尘苦笑道:“我用‘金针截脉’封你大穴,便用的这套针法。不过这是救人的,本日既然提及,那便让你见地下,他是如何杀人的罢。”说完手腕一翻,手上亮出一套针来,那针非银非铁,白中透青。只见他将针放在掌心,双手合十。袖袍鼓荡,呼喝一声“疾”双掌一分,便见一片银光,疾如闪电,直射劈面假山,而那假山之上却毫无动静,便是声音也没传出一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