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几人又来听洛半夏讲些京中妙闻,这东厢院常日就冷凌秋一人居住,不免冷僻,本日徒增加些欢声笑语,冷凌秋也心生欢乐,只是常日里一小我待得惯了,反倒有些不甚适应。不过也恰好借此机遇,可向师兄师姐就教很多《标幽赋》中生涩难懂之处,只是聂玲儿整日大喊小叫,转移了很多心神。
聂玲儿最早嚷道:“师兄,你说的但是真的,那他如何也不捎个信儿返来?”林思雨倒是不信,道:“骗子,大师兄是多么样人,怎会做那事儿,我才不信。你最会胡说八道,我不听了。”她口中说不听,却也不走。
楚怀云拗不过她,便讲了几次她师父夏紫幽带她出谷替人诊病的事。聂玲儿听得不过瘾,还要她讲。楚怀云不说,她便不依不饶。林思雨见楚怀云被缠的不可,便替她得救道:“不如我们听听冷师弟的吧!听师父讲他曾被人逼迫跳崖,想必是江湖上的恩仇,我们玄香谷一贯尽管救死扶伤,少有惹上江湖是非,冷师弟的事,想必大师都想听罢?”
冷凌秋被洛半夏半拉半拽地返回东厢院,还没跨进院门,洛半夏道:“冷师弟,你猜猜我此次给你带了甚么好东西?”冷凌秋道:“定是不能给师父晓得的罢?”他深知这位师兄经常行事不依常理。刚才在师姐们面前不肯拿出来,定是怕被聂玲儿瞥见后去师父面前告发罢了。
冷凌秋听到“都是自家兄弟”不由心头一暖,想到本身父母早逝,无亲无端。本是孤苦之人。但师父对本身恩同再造,师兄师姐又对本身这般照顾,顿时眼圈一红。洛半夏见他神采有异,道:“冷师弟,你如何了,但是我说错甚么了?”
冷凌秋恐怕心机被洛半夏瞧破,忙强笑道:“师兄给我带书,正合了我情意,师弟我感激涕零,只想哭了。”洛半夏听他耍贫,抬手一拳打在冷凌秋胸口,道:“好小子,还说我贫嘴,你也不差嘛,哈哈。快选快选!”冷凌秋一手拿一本书,却不知该选哪一本。
他自父母病故后,便被杨府收留,每日里做些添茶研墨的小事,那杨稷和他明为主仆,实则对他少有束缚。闲来无事便在书房读书习字。久而久之,便养成了这类独处孤冷性子。是以他来玄香谷光阴不短,虽和师兄师姐都熟谙,却少有这类热烈靠近时候。此次洛半夏返来,短短几日便将他和世人干系通达熟络,倒是千万没有想到的。
洛半夏听楚怀云说话,便道:“大师兄临时不返来了,京中有富朱紫家抛绣球招亲,他接了人家绣球,被留着当新郎官啦。”世人一听,顿时膛目结舌,的确不敢信赖本身耳朵。
洛半夏说道:“冷师弟,我知你平时最爱看书,此次给你带返来两本,不过现在只能给你一本,因为这两本书我也没看过,你先挑一本吧,等你看完我们再换过来。”冷凌秋推让道:“还是师兄先挑吧。”洛半夏道:“都是自家兄弟,怎地见外起来。”
这时一阵清风吹过,吹开了《京陵夜话》封页,只见书目写到:‘第一回俏娘子巧遇员外郎,地盘庙半夜淫语声’。暗道:这第一回便是这等肮脏,只怕不是甚么好书。便拿过《梁山奇侠》道:“我先看这本。”说着翻开第一页,只见书上写到:‘第一回张天师祈禳瘟疫,洪太尉误走妖魔’。心想公然没选错。他那晓得这《梁山奇侠》恰是《水浒传》,只是当时官府禁书,这《水浒传》讲的倒是众豪杰落草为寇的故事,天然是被禁之列。众书商为取赢利,只要略施妙策,来个珠混鱼目,换个名字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