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一阵清风吹过,吹开了《京陵夜话》封页,只见书目写到:‘第一回俏娘子巧遇员外郎,地盘庙半夜淫语声’。暗道:这第一回便是这等肮脏,只怕不是甚么好书。便拿过《梁山奇侠》道:“我先看这本。”说着翻开第一页,只见书上写到:‘第一回张天师祈禳瘟疫,洪太尉误走妖魔’。心想公然没选错。他那晓得这《梁山奇侠》恰是《水浒传》,只是当时官府禁书,这《水浒传》讲的倒是众豪杰落草为寇的故事,天然是被禁之列。众书商为取赢利,只要略施妙策,来个珠混鱼目,换个名字罢了。
楚怀云拗不过她,便讲了几次她师父夏紫幽带她出谷替人诊病的事。聂玲儿听得不过瘾,还要她讲。楚怀云不说,她便不依不饶。林思雨见楚怀云被缠的不可,便替她得救道:“不如我们听听冷师弟的吧!听师父讲他曾被人逼迫跳崖,想必是江湖上的恩仇,我们玄香谷一贯尽管救死扶伤,少有惹上江湖是非,冷师弟的事,想必大师都想听罢?”
洛半夏又拿出一个颀长的盒子交给楚怀云,翻开一看,只闻得一阵檀香先扑鼻而至,倒是一只‘檀木箜篌簪’。聂玲儿一瞧,道:“怀云师姐此后戴这个时,便能够不带香囊啦。”楚怀云只笑不语。
聂玲儿最早嚷道:“师兄,你说的但是真的,那他如何也不捎个信儿返来?”林思雨倒是不信,道:“骗子,大师兄是多么样人,怎会做那事儿,我才不信。你最会胡说八道,我不听了。”她口中说不听,却也不走。
冷凌秋被洛半夏半拉半拽地返回东厢院,还没跨进院门,洛半夏道:“冷师弟,你猜猜我此次给你带了甚么好东西?”冷凌秋道:“定是不能给师父晓得的罢?”他深知这位师兄经常行事不依常理。刚才在师姐们面前不肯拿出来,定是怕被聂玲儿瞥见后去师父面前告发罢了。
冷凌秋恐怕心机被洛半夏瞧破,忙强笑道:“师兄给我带书,正合了我情意,师弟我感激涕零,只想哭了。”洛半夏听他耍贫,抬手一拳打在冷凌秋胸口,道:“好小子,还说我贫嘴,你也不差嘛,哈哈。快选快选!”冷凌秋一手拿一本书,却不知该选哪一本。
洛半夏笑道:“冷师弟可真是开了七窍了,两月不见,怎地如此聪明?”说罢从包裹里那团衣物之下那出一个油皮纸包着的物事,四四方方,却不知是何物。“这东西但是我花了大工夫得来的,可得好好庇护了。”他边说边剥开油皮纸,倒是两本雕版印刷书,只是上面字形略显恍惚,油墨疲塌,一看便知不是官印。此中一本上书《梁山奇侠》而另一本则是《京陵夜话》。
洛半夏见大师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,便道:“都坐下罢,我渐渐给你们讲就是。”待几人在亭中石凳坐好,他才道:“此次和叶师兄进京给御药局送药材,恰逢万岁爷大婚,宫中各处忙的不亦乐乎。太病院职员未几,那里有空来接办我们的药材,这一等便是半月,比及丧事一过,大师余暇下来,便开端盘点我们的各种药物,刚点到一半,太后又病了。这但是大事啊,太病院又忙活起来,尚药局御奉王青山王大人,真是不幸啊,一个朝廷正六品的大官儿,每日里宫中药房高低来回十几趟,也不晓得他那双老腿儿如何受得了,我看了都恨不得把腿借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