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来在手中掂了掂，东里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，表情颇好地教诲他：“这是东海独占的月夜心，其他海疆固然也产珠，但这类珍珠却只要东海才有。这一整串，形状又规整，不易得很，奇货可居啊。”
夏侯风是个简朴人，想都不想便开口道：“我归正没处所去……”
班乾叹了口气，毕竟是在水府中传了数代的仙物，就这么让外人拿走，心中实在有些烦恼。
“这……您还嫌少！”白曦张口结舌，顿时才发觉东里长深藏不漏，竟然是个理财妙手。
墨珑默了默，见东里长尚在兴头上，决定晚些时候再奉告他烈火壁的去处，遂道：“我们先找个处所落脚吧。”
东里长不觉得然：“唉……早晓得北齐国东郊的地能翻出二十倍来，当初我就该多买一些。”
固然眼睛不由自主地发亮，白曦还是赶紧推让：“不不不，我不要，这原是大师的。”
墨珑就坐在礁石上，看着脚底下的浪花，一径不知在想甚么。夏侯风就在他近处，苦衷重重，手无认识地去扣附着在礁石上的牡蛎，扣下来一个就丢进海里，两三个以后他就被牡蛎壳划破了手。
“对了，”清樾道，“你叮咛下去，那只狐狸……不，不但是他，只要他们这一行人中如有人再来水府，不管是谁，十足都给我挡归去。莫说让他们进水府，便是替他们传信递话也不可。我不但愿灵犀再与他们有任何干系。”
白曦也忙道：“我也去……现下我一时也想不到我能做甚么，归正多个可托之人总不是好事。老爷子，你本日还说已把我当自家人，这话不是诓我的吧？”
东里长就立在门口，看着苍穹如盖，星垂海面，心宿中的太子星光芒愈发暗淡，而天王星红光愈盛，连庶子星的星芒也亮了很多……他回身看向墨珑，沉声道：“去青丘！”
两人对着珠宝，浑然不觉工夫飞逝，待抬开端，周遭已是暮色沉沉。东里长这才复将珠宝都收起来，瞥见白曦在旁的目光，顿了顿，从中将那串月夜心的珍珠取出来递给他。
“老臣明白。难怪您要我将谢礼备得厚一些，应当是不肯他们再来胶葛吧。”
昨夜还在东海水府中高床软枕，本日便是这般风景，这落差委实有点大。夏侯风正待叹口气，便瞥见墨珑一声不吭地去打了水来抹桌椅床具，不敢闲着，拿了墙角的笤帚去清理到处缠绕的蜘蛛丝。东里长让白曦拿了钱两，去置些饭食来，又见窗户纸破洞甚多，被风吹得噗噗直响，便叮咛白曦再讨些白粥和毛边纸来。
唯独墨珑毫无睡意，走出屋外，跃上屋顶，双手枕在脑后，斜斜一靠，望着远远的黑暗中的海面。
“那边有炊烟，像是个渔村，畴昔问问便晓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