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近半夜,睡意一点一点地漫上来, 他正想回屋, 眼角俄然发觉远处的海面上似有甚么物件一闪而过, 忙凝目望去, 半晌以后,公然看到模糊有一点红光闪过,却看不清是甚么东西。
突然间被他唤醒,白曦睡眼惺忪,用力揉揉眼睛,看向海面,待那红光再次闪过期,才道:“像是一条船,太远啦,船上的人看不逼真。”
东里长和白曦也都探头看了一眼,东里长倒还罢了,白曦确是实实在在遭到惊吓,躲到一旁大吐特吐,连胆汁苦水都一并吐了出来。夏侯风原还想讽刺他几句,厥后看他实在不幸,反倒怜悯起来,从树上摘了个椰子,敲开了给白曦漱口。
见墨珑走进,夏侯风挡在他身前道:“动手忒狠,你可想好再看啊!”
墨珑温言安抚他:“我就是去问一问,问过就走,不会担搁的。”
班乾禀道:“老臣并未收到禀报,待会儿老臣顿时再清查一遍,看看是否有物件丧失或者有人失落。”
“你去哪儿?!”东里长急道。
倒吸了一口寒气,墨珑别开首,也不肯再看第二眼,心中暗忖,这条船是否就是本身昨夜里瞥见的那条船?如果是,闪过的红光又是何物?另有,为何渔村的村民指认此事是东海水府所为?
“有渔民被剥皮虐杀?!”清樾腾得站起来,大步向内行去。
班乾答道:“昨夜里大医官又去看了一趟,已无大碍,就是须卧床静养三个月。”
晓得昨夜里间隔实在过分远,实在怪不得白曦,墨珑拍拍他肩膀:“难受就归去吧,这里血腥气也太重了。”
“死人了!就在海滩上,死得可惨可惨……这东海水府的人太狠了!”妇人边说边拭泪,“就算是偷渔,抓着了送官就是,何必如许杀人,太残暴了……”
听得周遭一众渔民都在骂东海水府,东里长忍不住上前问道:“这事如何就能必定是东海的人做的呢?”
说话间,东里长等人也都出了屋子,闻声这话皆是一惊。
班乾躬身领命。
闻言,清樾秀眉皱起,毫不粉饰面上的不愉之色:“我不是叮咛过了么,凡是他们来,一概不准进,不准传信递话。”
墨珑不动,看向东里长。
“不会!曲家兄弟我是认得的。昨日城中有人想订两端7、八斤重的乌鲳鱼,出了高价,我们晓得端方,都不敢接。曲老三手头紧,想是接了这票据,撺掇着老二跟他一块出海,想不到竟逢此大难。”
墨珑在旁听着,眉头深皱――清樾此人固然杀伐定夺,说一不二,但做事却不似这般激进之人,比方她这般讨厌本身,还是摆宴席赠珠宝,有礼有节,叫人挑不出错处。既然东海与玄股国已经签订合约,便是有渔民偷渔,也应当以法裁断,毫不至于像如许动用如此残暴的极刑。
因为玄股国与东海水府签下盟约, 夏秋两季不成下网, 故而此时海面上并无渔火,幽黑通俗,唯有阵阵涛声拍岸。
清樾皱紧眉头:“是有人想闯出去,还是想闯出去?”
侍卫长白继点头称是:“值班的侍卫已加了两道。”
墨珑点了点头,扒开他,望向渔船内――渔船内有两具血肉恍惚的尸首,重新到脚的皮都被剥了下来,两张人皮都被放在尸首的中间,脸皮上面庞狰狞,扭曲可怖。
“收的,收的。”墨珑笑着拍拍老爷子的背,“你吃点东西,吃完我就返来了!”说着,他便往海中跑去,边跑边从怀中取出那柄快意。
想起几人当中,白曦曾偶尔间在月支山颠吃过苍目草,目力最好,且还能看破隐身术,墨珑不加多想,翻身回屋,轻声唤醒伏桌而睡的白曦,叫他帮手看看海面上究竟是甚么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