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几个菜不要，”墨珑道，“其他菜各来一份，让厨子敏捷点，快些上菜。”
“如何会，你是我在陆上结识的老友，天然是东海的上宾。”灵犀越说越欢乐，“我找一枚避水珠给你，你想来就能来，就算姐姐关着我，我出不去，你也能来找我玩。”
灵犀被墨珑紧紧护在臂膀内，闻声毛毡燃烧收回的噼啪声，闻声脚下冰面裂开的噼里声，还闻声了墨珑的心跳声——“砰、砰、砰……”他的心跳比她稍快些，妥当而有力，即便此时身处险境，她却莫名很放心。
墨珑一面念避火咒，一面留意着灵犀脚下的冰面，看准机会道：“走！”
“行了行了，谁不晓得海鲜好吃，得瑟甚么。”
火亮光起的那瞬，灵犀就呆住了，紧接着又瞥见墨珑面上戏谑的神情，不由又窘又恼，没好气问道：“你怎得会在这儿？”
“在河里头吃了条生鱼。”灵犀回想那条鱼的味道，眉头拧起，苦大仇深道，“一股河腥味，难吃不说，刺还多，比我们海里头差远了。”
灵犀心喜，依言将毛毡绕着本身铺成一个圈。
“……我有钱”墨珑瞥她，“就算我扶危救困，仗义疏财吧，哼……八百年都没干过这类事儿了。”
“谁说要抢……笨死你算了。”墨珑斜睇她，“快吃，吃完我带你长长见地。”
“我没钱。”
墨珑盯着墙上的粉漆水牌，手指轻点，店小二在旁殷勤而当真地听着。
灵犀没何如，只得朗声道：“我改主张了行不可？”
墨珑也很干脆，掉头就走了。
“……”没想到他真走了，灵犀楞住，想张口喊他，却又抹不开面子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走出视野，消逝无踪。
现在，墨珑非常了解她的姐姐：“我如果你姐姐，我也关着你，出门还得五花大绑。”
入夜以后，风突然大起来，带着细细碎碎的冰碴子，打在脸上，凉凉的，些许有点疼。墨珑出了双影镇，持续往北走，他走路轻而快，无声无息，未几时，便到了镜湖边。头顶的苍穹几近是透明的，黛蓝而通俗，银河横空而过，星光灿烂。两大冰川在夜色下泛着幽幽的蓝光，表面清楚可见，它们直延长入镜湖。
灵犀无言以对。
灵犀没听懂：“嗯？”
她话未说出口，墨珑已伸臂将她揽入怀中，另一手晃亮火折子，往毛毡上一丢……几近是在瞬息间，烈焰腾得蹿起，熊熊火光环抱在他们周遭，墨珑掐诀念咒，护灵犀避开吞吐的火舌。
“这个，这个，另有阿谁……”
墨珑取出火折子，顶风晃了晃。
灵犀瞠目结舌，讪讪说不出话来。
方才她试着用银铩用力敲击冰面，凭她的力量，倒是刺出了几个小洞，但随即从这几个洞冒出锋利的冰棱，贴着身侧，另有一根从灵犀脸旁堪堪划过，脸颊生疼，想是划破皮了。
墨珑怔了怔：“饭也没吃？”
“哦。”
店小二先是一愣，转而才明白过来，连连点头。很快，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流水般端上来，已两、三日没吃过端庄东西的灵犀先用鱼汤泡了几块饼端给小肉球。她也是饿极了，运箸如风，半晌便吃了大半，这才稍稍缓下来。
饶得灵犀力量甚大，才没被这摞厚毛毡直接砸到地上去，吃力地接住，触手处又湿又滑，才晓得毛毡上全都被浇了火油。
墨珑左臂一舒，喝道：“接着！”厚厚的毛毡向她抛过来，带着难闻的火油味。
墨珑探手入袖，指尖拈出一物，递给她：“这是你落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