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次上的就不是起先的浅显菜肴了,在薛舜侨的决计安排下,山珍海味无一不缺,并且更是不吝取出了收藏已久的茅台。范李二人只是在当初的琼林宴上咀嚼过这等佳酿,此次再饮却已时过境迁,不由感慨不已。酒酣之际,薛舜侨顺势扣问两人姓氏来源,范衡文和李均达不疑有他,一五一十地都透露了出来。
范衡文和李均达的宅中虽也有小厮使唤,但因是临时找的,常日不甚会看眼色,服侍人更是毛手毛脚的。本日见两个伴计如此聪明,对薛舜侨的观感便又强了几分,当下清算完了,顺手便赏了他们两个银角子。两个伴计常日也见过很多权贵,并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,但老板的叮咛在先,脸上还是摆出一副欣喜的模样,倒也满足了两位穷翰林的一点子心机。
水天阁的老板薛舜侨自两人踏进门起就公开留了心,固然范李两人官卑职小,但他还是认出了他们。他背后的主子早就重视到了章叔铭的异动,对阿谁奸刁墨客的野心和手腕也是赞美不已,连带着范衡文和李均达也获得了几分正视。
但是,吏部的文书来得却相称快,也不知风无痕托了哪位大佬举荐,两人各得了外放的差事。虽只是两其中等小县,但比起在京中苦熬资格,外官的升迁便要轻易多了,毕竟吏部尚书萧云朝是风无痕的母舅,届时的考评想必不会用心难堪。得了文书的那一刻,范衡文和李均达不由相视一笑,神情间畅快不已。
范衡文和李均达赶紧伸谢不迭,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,两人那里听过这很多阿谀话,心中对劲至极,已是带了几分飘飘然,幸亏他俩都是慎重的人,面上还能保持着几分淡然的模样。薛舜侨觑着两人神采,尽拣好听的话说,又是不是殷勤地劝酒。范李二人在楼下本就灌了很多,哪经得起这番短长的美酒,不一会儿工夫,醉意上涌,口舌间便有些不安闲了。
章叔铭既已升官,范衡文和李均达便不幸亏翰林院再呆下去,更何况掌院学士唐曾源一向对两人冷眼相待。幸亏有了风无痕的承诺,两人的心境才好了些,不然每天面对着一干势利小人的同僚,还真是难提起精力来。不过勤郡王府两人倒不太美意义再去,毕竟现在风头正紧,为了自家小事,范李二人还不至于冒然求见。
“两位公子,昨儿个薛大老板见你们醉了,是以特地叮咛腾出一间客房来供您俩歇宿。小的早上来过一回,见公子还未睡醒,便不敢打搅。这里是刚沏好的浓茶,解宿醉或许有效。”那伴计说着便递过茶盏来,另一人也忙着拧了热毛巾。
与都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其他事件比拟,章叔铭的升迁便显得微不敷道了。玄月末,翰林院以章叔铭德才兼备,清算文籍有功之名要求封赏,章衍又公开上书为义子保奏,言辞非常诚心。天子不忍扫了老臣的面子,是以格外施恩,竟是对章叔铭连升两级,任翰林院侍读,从五品。章叔铭毕竟也是饱读经籍的学子,谢恩之时和进退之间极其有序,也让天子悄悄点头。
范衡文不解地抬开端,见面前人穿戴打扮俱是与浅显掌柜和伴计分歧,不由迷惑地问道:“我等只是借酒消愁罢了,多谢这位先生提示。叨教您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