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俄然起家跪了下去,连连见面道:“父皇明鉴,不管是海氏或萧氏,都是朝廷的股肱之臣,是以毫不能以小事加罪。父皇如果不满他们所为,能够大义责之。现在娘舅是见父皇没有真正起火,而卫大人是为了保住功名出息,是以已是难以干休。保定那十几个耕户的俄然改口只是开端,如果不加以制止,恐怕长此以往,朝臣栽赃谗谄之风愈演愈烈。别的,请父皇借此契机重新下减租诏文,劝戒那些权臣朱门减免租粮,虽说只是情势,但短时候内好歹也能见效。”
第十四章 晋见
钱创斐哪还敢回绝,躬身应是后吃紧忙忙奔了出去,扯过几个衙役便把差事叮咛了。开甚么打趣,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府,哪够得上资格和钦差大人还价还价?此时他最但愿的便是鲍华晟能得偿所愿地找到需求的东西,只要能送走这尊大神继而保住出息,哪怕是本年吏部考语不佳他也认了。
“竟然用这类体例给了本官一个上马威!甚么自焚,若不是尹家别有逃生之法,便是有人企图灭口。”鲍华晟喃喃自语道,“不过,再聪明的狐狸也躲不过我这个猎手,做的事多了,马脚也就少不了!”他双目光芒大盛,俄然发话道,“钱大人,尹家那片火场你搜刮过没有?既然火警产生在前日,应当还能留下甚么蛛丝马迹才是。”
钱创斐沉重地点了点头,“不瞒大人说,下官接着朝廷的邸报,蔡大人就马上下了宪令,命人看管住了尹家大门。”他的神情俄然变得有些难堪,“那些差役中有很多不长眼睛的,见尹家失了势,未免就红了眼睛,当下就有人冲进府中妄为,谁想立即便被尹府中的人扔了出来。”他见鲍华晟紧皱眉头,赶紧又弥补道,“下官得知朝廷派了鲍大人前来以后,便命人束缚住这些不知好歹的差役,想着凭大人清正忘我的官箴,定能给尹家一个公道,谁知前日夜里本就风大,他们也不晓得从那里找来了火油等物事,竟是阖府自焚。那帮差役一时之间措手不及,成果风助火势,就成了现在的模样。传闻,传闻尹家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……”
天子体味这个儿子的脾气,是以略略安慰了两句,便谈起现在朝上的情势来。“无痕,你这一次遇险以后,朝廷上可谓是风云突变,朕一贯自夸夺目,却也是看得胡涂了。明显是非曲直仿佛一看便明,可不管如何都没法发落清楚,眼下竟是只能由他们去闹。”天子的话很有几分半真半假,但言语中那种酸涩的意味却没法粉饰。
风无痕得了嘉许,言语便更流利了起来。“海老相爷俄然辞相,想的定然也是身后之事。须知海氏一门已是无人能够继而为相,是以如果不激流勇退,恐怕会累及旁人。卫大人若非海氏弟子中最杰出的一人,模糊有魁首之势,娘舅想必也不会顾忌于他。而他此次为了海老相爷的被人诬告入罪而策动阵容浩大的保奏,却又让老相爷没法自处,是以思前想后才上了辞表。”风无痕虽说没有经历这些事情,说得倒是丝丝入扣,仿佛亲眼得见普通。
固然已是推测了几分,但听这位知府道出真相,鲍华晟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炫。尹府可不是那等小门小户的家属,阖府起码有几百口人,再加上风助火势,死去的百姓也毫不成能在少数,真是不法啊!鲍华晟的脸顿时冷得如同寒冰普通,本来就被誉为铁面的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尊披发着砭骨寒意的煞神,就连钱创斐也不由后退了几步。
钱创斐本想开口禁止,但见鲍华晟神采乌青,忙不迭地答道:“那些差役们还在清理,不过他们或许只顾着捞银子。您也晓得,尹家的大富乃是两淮驰名的,现在人手不敷,下官天然没法弹压。”话音刚落,他就听得这位钦差冷冰冰地扔过来一句话。“事到现在还敢趁火打劫,这些小人的确是活得不耐烦了!你传本官的钧令下去,限他们一个时候以内撤出尹家那块处所,然后去调兵过来,如果蔡怀章敢不派兵,本官亲身去和他打擂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