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门前,母亲悄悄塞给刘备一枚金饼。让他便宜行事。但是阿母,这一整块马蹄金如何能便宜行事?难不成见到一个崔家管事,就咬一块下来?然后擦着口水哈腰递畴昔,道一声您受累?
“涿县楼桑村。”刘备怕他嫌路远,又道:“可先去松林津,一同乘船返家。”
败兴而来,兴尽而返。
怕是取:顺手‘牵’羊,‘招’呼不打,之意吧!
“贤弟,你怎就信了?”耿雍其实在恼本身。为何要放手放他拜别。财帛事小,被骗事大。刘备涉世未深,如果以受挫,耿雍又当如何自处?越想越急,越急越恼。只觉愧对老友。
和张世平草草聊了数句,这便拉刘备分开。
刘备也是随口一问。正要推迟,却见树上少年眼色一黯,便忍不住问道:“因何卖马?”
年青人兴之所至,即便是做了些无伤风雅的荒唐事,又何妨?
本来是和授业恩师一起去都城。可即便是两人,也无需二十万啊。
目送刘备二人拜别,张世平这才转入马市不提。
“作价多少?”刘备笑问。
少年一掌控住刘备手背。翻过来细心看了又看,衡量再衡量,猛地把金饼取回。
“刘备信你。”
“可也。”刘备感觉风趣:“赌资为何?”
少年顿时起火:“骗从何来?”
“马有疾?”耿雍又诘问。
“哦!”刘备取出马蹄金饼,借长袖遮挡,递与少年。财不过露,这也是母亲叮咛的。
人皆如此,崔钧另有何虑?
翌日,商船早早拔锚,驶往老鸦渡。
“……”耿雍语气不由一软:“愚兄忸捏,不知你竟如此想。但是世道民气,却让人绝望。今之经验,何其贵!”
待到兴尽,三人抵窗而眠。
“赌甚么?”刘备笑问。
站在一旁的耿雍,看了看刘备,又看了看远去的牵招,不由一声长叹。以他的经历,人、马、金,皆失。想必少年的名字,都是随口诬捏。本日一别,北地再无此人!
印象中,代价和俸禄成反比。四百石四百万钱,两千石两千万钱。买一个县令都要四百万!这卖马的二十万,真叫杯水车薪。
刘备确是萧洒。
“记下了!”
“何不去马市?”瞥了眼散落在老树四周的浩繁马粪,耿雍诘问。作为商贾以后,他感觉事有蹊跷。因为从散落的马粪就不丢脸出,少年已滞留在此处很多光阴了。
“好马。”刘备忍不住赞道。
虽已眼瞎,可杰出的基因却涓滴没有受损。别说,刘备还真有些意动。眼看黄骠马来年就要出产,当时说不定公孙瓒还来配种……
“你此人!”少年鞭指彼苍,傲气一笑:“想我牵招,待之以诚,惇德秉义。从未哄人!今却被你平空诬告!”
“去了。”少年的神采申明统统:“无人问价。”
“公马未骟,可为种马。”少年急道。
“你可要买?”声音来自树上。刘备抬头细看,只见一半大少年,正懒洋洋的躺在老槐杈上。
“马脚何其多!”耿雍气的直顿脚:“贤弟细想。此马既怕水,为何事前不说?还问你要了金饼,才道出真相?清楚心胸不轨!”
“竖子尔敢!”耿雍肝火冲天,一把抓住缰绳。
三人互视,不由大笑。
“此马惧水,没法乘舟。你家在涿县楼桑村,我这便把马送去。”说着翻身上马,就要拜别。
非常人可比。
少年说,夫子或另有他用。
刘备看着眼熟,因而笑揖一礼:“涿县刘备,足下是何人?”
“可也。”少年翻身下树,这便去牵马:“你家在哪?”
“好。”牵招又抖了抖缰绳,耿雍无法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