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瘦子家里是甚么环境,他最清楚不过。小瘦子父亲久病在床,家中财物早已典当一空。常日糊口都非常艰苦,哪还不足钱买马。
记着了小瘦子的气味,母马也就任凭他牵着分开了马厩。
隔墙有耳。
“我说的没错吧,她可不普通。”苏双镇静的拍了拍小瘦子的肩膀。
“劳烦小哥把字写出来。”铁匠挠了挠头,憨声笑道。
病马拴在牛车上,一起碎步相随,虽有病,却也能撑得住。
“多谢高朋奉告。”胡商慎重的施礼,又让仆人取来一块金饼。
“好。”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小小年纪就晓得藏拙,母亲深感欣喜。
“阿母,把屋子修一修吧。”
母亲笑着指了指母马,小瘦子旋即叹了口气。
家里的木板有很多,从三叔家借来锯子和铁锤,对比书箧的尺寸和母亲一起锯成木片,然后用先前马市铁匠所打的六角形铁条共同铁锤,为层层木板上敲打出密密的孔,只需整齐的插入箱中,蜂箱便算完工了。
小瘦子还是藐视了一匹马的代价。
“实在该做的我都做了。去你家也是一样的养。此马非同普通,性子极强。她若不想死,便没人能让她死。老天爷也不例外。”苏双实话实说。
“这么多!”小妇人掩口惊呼。
小瘦子在薄铁板上一笔一划的写出涿县刘备四个字,铁匠依着笔划,敲敲打打,再将铁板翻过来,几个凸起的篆字便跃然板上。
“嘿嘿!风俗了,风俗了。”
“她腹中有小马,你说她如何会死?”苏双在小瘦子耳边说道。
潮湿的木板虽近乎腐朽,可一个挨着一个的打出孔,也不是件轻易的事。母亲说,洗净晾晒后再装箱不迟,小瘦子却怕蜂后撑不了那么久。
“你不识字?”小瘦子忍不住白了一眼,“那你还问我名字。”
小瘦子点头回绝了。
“本来如此。”母亲欣然点头,“换了匹马?”
奉求铁匠将一根拇指粗的铁条敲成六角形,留做他用。等小瘦子再返回马厩,正见苏双一边给黄骠马的伤处抹药,一边悄悄的私语。待母马安静下来,这便套上笼头,穿上缰绳,交到小瘦子手里。
见小瘦子仓猝缩了归去,苏双笑道:“她在闻你的气味。”
对着火印看了又看,老族长这才长出了口气。
“多谢。”拉了拉缰绳,母马却纹丝不动。苏双又跟母马私语几句,表示小瘦子伸手过来。
第二天一大早,门前就围满了人。大人小孩都有,就连老族长都来了。和看热烈的闲人分歧,老族长是来看买卖凭据的。
统统各安天命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