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小郡主的心疼溢于言表。
……
时隔十余年，她仍然清楚地记得说出这番话时，心中是多么的痛苦。
李太后一口气选了十余个王谢闺秀进宫。李家的女儿，也在此中。建文帝最是孝敬，不忍拂逆李太后情意，先临幸的恰是李氏女，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李贤妃。
“我是瑾儿的亲娘，岂有不疼她之理。只是，越是心疼，越要对她严格教诲。这才是真正的心疼她！”
俞皇后笑着嗯了一声，目中闪过一丝唏嘘。
小郡主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皇祖父。精美白净的小脸高高仰起，伸手要抱。
天家子嗣愈发昌隆。建文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，昔日曾对她许过的“平生一世一双人”的信誉早已被抛之一旁。
“皇上的儿子，就是臣妾的儿子。”
俞皇后：“……”
世人皆重子嗣，皇家更是如此。
又苦着脸小声恳求：“皇祖父，你替我和母亲说讨情可好？每日背书太头痛了，隔一日背一次行不可？”
……
生昌平公主时，她遭受难产，用了猛药才安然生下孩子。却也是以完整伤了身子，以后再无所出。
昌平公主侃侃而谈，俞皇后无法地笑了一笑：“罢了罢了！你说的有理，我未几嘴便是了。”
没有子嗣的皇后，便是再聪明贤能，也抵挡不住李太后的狠恶守势。
天子不能无子，她这个皇后生不出来，就得让能生的女子进宫。
昌平公主深深呼出一口气，定定神道：“晚膳已经备好，父皇，我们一起去用膳。”
以后，便是后宫大选。
俞皇后一顷刻的痛苦，建文帝并未留意。
俞皇后被噎了一回，倒也不恼，不无自嘲地笑道：“母后现在老了，心肠也软了。那里舍得瑾儿受这等苦。”
……
建文帝心中不忍：“瑾儿还小，你对她如何这般严苛？今后隔五日就让她歇息一日，进宫来陪一陪朕和你母后。”
她被逼无法地让步让步，任由李太后为天子选妃。
建文帝挑眉一笑，大步上前，俯身从俞皇后怀中抱起小郡主。
……
建文帝欣然应下，抱起小郡主向饭厅走去。
“现在，是我有负于你。”
俞皇后笑容却淡了一淡。
曾因靠近妃嫔而生的歉疚，也不见了踪迹。
李贤妃肚皮也争气，短短几个月便有了身孕。隔年生下二皇子。
不过，抱一个四岁孩童的力量老是有的。
“对不起，你要怪，便怪我。不要怪母后。她也是为了天家子嗣着想，才会三番五次地提起广开后宫之事。”
建文帝被逗得畅怀一笑。
建文帝似未发觉她的言不由衷，又或许看出了也无可何如，沉默地用力地搂紧了她。
昌平公主却看得清清楚楚，心中替母后感觉悲惨。
昌平公主挑了挑眉，淡淡道：“我幼时读书的时候，母后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昌平公主哭笑不得地瞪了小郡主一眼：“再敢混闹，今后不带你进宫。”
年青的建文帝一脸惭愧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：“我曾对你承诺，此生和你联袂到老，恩爱白头。除了你以外，我的内心再容不下别的女子。”
小郡主扁扁嘴，不敢再吭声。
俞皇后也不似常日那般守礼，并未起家施礼，还是将小郡主抱在怀中，昂首笑道：“瑾儿，快些让皇祖父抱一抱。”
实在讨人喜好。
建文帝将小郡主高高举起转了一圈。小郡主咯咯笑了起来，高兴欢畅的孩童笑声，在椒房殿里外回荡不休。
建文帝的随口之言，如利箭普通，深深地刺中了她心底的隐痛。
便连俞皇后，也张口拥戴：“你父皇说的是。瑾儿才四岁，便是读书开蒙，也无需这般峻厉。让她五日休沐一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