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山长哑然发笑：“六公主倒是心机通透。”
俞皇后的屋舍和顾山长的屋舍相邻，屋舍里的陈列也相差无几。高雅简练，除了需求的桌椅床榻打扮镜以外，别无长物。
做了多年的中宫皇后，再如何简朴低调，衣食也比凡人讲究很多。
她和李太后之间的角力，时有胜负。说到底，还是要看建文帝向着谁。
看着俞皇后眼中暴露的落寞，顾山长心中微微一痛。
然后喟然轻叹，目中闪过欣然：“人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，总会落空别的一些。谁也不能例外。我虽为皇后，也未能事事顺心。”
“为甚么现在变成了如许？”
“是啊！我已多年没见过敢在我面前畅所欲言的人了。”
顾山长抬眼，直截了本地问道：“你这算是向我解释为何压下替考之事？”
“娴之，我很喜好谢明曦。看着她，就像看着幼年时的我普通。这个弟子，我定要好好种植。”
起码，不值得她这个皇后为此和李太后翻脸，不值得去磨练建文帝对她还剩多少豪情。
菜肴甘旨，红豆米饭软而苦涩。连着吃了两碗，顾山长才放了筷子。一昂首，就见俞皇后笑吟吟地看着本身。
因分歧而起的不快，就此散去。
顾山长既来了，也不客气，在俞皇后的劈面坐了下来。
“我身为儿媳，天生便矮了一头。偶然不得不忍气吞声，稍稍让步。此事不大不小，若闹腾开来，皇上自会站在我这一边。”
……
俞皇后目中迅疾闪过一丝水光，将头转头一旁。
两人相视一笑。
……
“莲娘，”顾山长低声喊着老友的闺名，声音中透暴露些许气愤：“他如何能如许对你？当年，他是那样喜好你。为了你，和李太后闹翻，对峙要迎娶你为妻。结婚时，发誓要一心待你。”
俞皇后上了半日的课，正觉饥肠辘辘，立即笑道：“现在摆膳吧！”又叮咛道：“玉乔，去请娴之过来和我一起用膳。”
玉乔和芷兰俱是俞皇后当年的陪嫁丫环，现在皆已年过四旬，是椒房殿里的掌事女官。
顾山长鼻间微酸，伸脱手，悄悄放在俞皇后的手上。
“只是，李太后折了颜面，必会记恨于心。今后不知要寻我多少费事。”
这是笃定了她心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