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明曦正色应道:“来之前,我便已盘算主张。毫不容他们欺辱父亲!我便是拼着这条性命,也要挺身护着父亲。”
……到底是至心夸奖,还是一语双光的暗讽?
分量之重,不言而喻。
俞皇后对弟子高徒非常回护。本日谢明曦死在淮南王府,明日他这个淮南王便会被俞皇后问责,进而触怒天子。
淮南王忍无可忍,瞪了世子一眼:“闭嘴!”
淮南王的目光又落在秀美无伦的谢明曦脸上,目光连连明灭,不知在想甚么。
她窥准淮南王缺点,扯上俞皇后做大旗。淮南王心有顾忌,天然不会轻举妄动。
“这么简朴的事理都想不明白!你脖子上的东西,莫非就是个安排?”
“如此出众少女,今后绝非池中物。便是眼下,也已锋芒毕露。”
当年相中谢钧,一半是因为永宁郡主恳求,另一半是因为谢钧才貌双全。身为手握重权的亲王,嫁女儿无需看家世。招一个豪门出身的郡马,也有向天子诚服逞强之意。
如果杀人便能处理题目,他早就命令脱手了,还用比及现在?
拔出萝卜带出泥,永宁以嫡母身份逼迫谢明曦替考之事,也会被传遍都城。
“另有阿谁谢明曦!牙尖嘴利非常讨厌!该扔进水池才对!”
淮南王看着一脸窝囊的半子,内心也有些发堵。
淮南王世子连谢钧也不如,脑中一团浆糊不说,还灌满肝火:“父王,这个谢明曦,牙尖嘴利。仗着一张利舌,定给mm添堵。还是将她扔进水池里吧!”
“杀不得,便只能做一做戏,临时放过她。”
此时杀了谢明曦,半分好处都没有,反倒会惹来一身费事。这等亏蚀的事,如何能做?竟连这点都看不明白,真是个蠢货!
莲池书院重生头名!
……
“这两年,我们和四皇子暗里来往几次,俞皇后早有不满了。”
就是这么好骗!
没想到,谢钧竟是其中看不顶用的软蛋。
“谢明曦那丫头,一考就是书院头名,可见聪明过人。不卑不亢,可见胆魄。巧舌如簧,可见机灵。”
淮南王心中感慨一声,点了点头。
马车不偏不巧地颠簸一下。
谢钧被这连续串的变故震住了。
真不知高傲聪明的永宁如何会看中他!
谢明曦仍然安闲平静,面上笑容未减:“姨娘和大哥还在府中等着。我和父亲便先辞职回府了。他日再登门看望外祖父。”
谢明曦句句挑衅,大逆不道,难缠的岳父竟未生怒,反而满目赞成。
谢钧好面子,不肯哀声痛呼,冷静哑忍。
想及此,谢钧心中一阵五味杂陈,目光庞大地看着谢明曦:“明娘!你刚才说的话是谁教你的?你就不怕淮南王翻脸吗?”
男人啊!
出了淮南王府的大门,坐上马车,谢钧才长松一口气。很有逃过一劫的光荣!
只是,这类事就没需求细说了,免得吓到脆弱的亲爹。
……
谢钧忍着满身疼痛,挣扎着爬了起来,冲淮南王拱手:“岳父气度宽广,令人佩服。小婿多谢岳父!归去以后,小婿必然好生管束明娘,毫不让她再肇事!”
十余年来,仗着淮南王半子的身份在内行走,好处没少捞过,却没仕进的本事。有野心没胆量,有贪婪无定夺,柔嫩寡断,断事不明!
谢明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。
……
谢钧如获大释,立即施礼辞职。逃命普通地分开。
一旦松弛下来,脸上额上的伤便疼痛难忍。
歹竹出好笋!
没了外人,淮南王也不端着了,黑着脸怒骂:“你能不能动动脑筋?你妹夫再不济,也是四品官,打伤了要如何向皇上交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