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沐便抬脚走出了正堂,头也不回地分开了成国公府。
吴钦打见到裴沐起,就一向在冷静地堕泪,现在更是哭得连嘴唇都颤抖起来,嘴里只喃喃地叫着:“师妹,师妹……”
内里地上一片狼籍,韩夫人披头披发地坐在地上喘着气,三老爷头上箍发的网巾都被拽歪了。
裴敏中闻言,并不置一词,只是拿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吴钦。
三老爷嘴唇颤抖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两只手绞在袖子里,骨节都发白了。
裴敏中面色阴沉地叮咛道:“去,照韩氏所说,找了那帐本出来。”
几个保护回声上前,拿出绳索,将韩夫人、三老爷等人绑了。
韩夫人紧咬了咬嘴唇,果断地说道:“是我,真的是我。当时我见七郎独安闲荷花池边玩,就起了歹心。厥后还是师兄不忍他小小年纪死亡,仓促把他捞了上来,可已经太迟,也,也没能救活过来……然后我就拽着师兄走了……”
裴敏中接着说道:“王氏家人已经把她接走了……你……金陵城熟谙你的人太多,不如换个处所。一辈子还长,我给你些钱,改名换姓,重新来过吧。”
裴沐嘲笑道:“改名换姓?姓吴么?你放心,我今后天然不会再姓裴,不会玷辱了你的好姓氏!”
正堂里的人整整看了一日的热烈,此时也都疲惫不堪,纷繁向裴敏中告别回家。
“站住。”裴敏中安静地说道。
裴敏中望着他的背影,道了一声:“保重。”
裴沐淡然地说道:“你说完了么?我能够走了吗?”
等人群散尽,裴沐恍恍忽惚地站了起来,向门口走去。
裴敏中嘲笑道:“若我真要枉法,在家里就逼着韩氏沉塘、吴钦他杀,把三伯父打一顿,谁又能说些甚么?三伯母,你说都是自家人,当年我父亲甫入国公府,你们可曾脱手帮衬过他一把?我母亲当年受尽白眼嘲笑,莫说你伸没伸过援手,哪怕是袖手旁观,我本日也能承你这份情!”
一席话噎得三太太无言以对,裴敏中向保护们使了眼色,几个保护便上前,把三太太拉开,将一干人等送入大门外的马车,直往金陵府衙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