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
“你是太守,不能同时兼任校尉,你这是难堪朕。”
吵嘴二色,来往纵横,如同两条大龙胶葛不休,每一着都是极险的狠招,如果让人在此,必定以为这并非在对弈,而是尽力搏杀。
大殿沉寂,唯有脚步声果断有力,层层传开。
几声马鸣,马车停在长亭之前,年青的车夫扬眉看去,脸上变了变色,低声道:“府君,前面有人来迎了。”
“爱卿,你于弈棋之道公然不精,误子连连啊。”
他看着孙宇,眼神里仿佛带着无尽的仇恨和痛苦,话语冰冷:“陛下,要脱手拿回大汉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了。”
“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大礼……”
他背对天子,直视森冷殿门——出了这道门,便是入了天子的局。
车夫赶紧放下踏板,恭敬退开,车上那人一身玄色衣衫,缓缓下车,来到刘和身前五尺,亦是拱手见礼:
“大汉议郎刘和,特代太常种公,来此驱逐南阳太守。”
孙宇甩了甩衣袖:“无妨。”转过甚来冲刘和微微一笑:“请”。
六驷车驾更是宽广,车中孙宇、刘和隔案对坐。
“朕给你的,朕能够拿返来。”
“战旗?”
那玄衣如夜的年青太守缓缓昂首:“陛下,想要做甚么?”
从入暮时分开始,太常种拂便与太常丞林梓一同入宫主持除夕大典,天子以下,三公、九卿、诸卿并在帝都的统统官员齐聚千秋万岁殿,共度除夕之夜。三千舞姬自千秋万岁殿中往外,一起起舞,丝竹之声稠浊青竹爆裂声震彻这全天下最光辉的地点。
马车中放着一樽香炉,余香袅袅,平增暖意。
一计划几,两人对弈。与千秋万岁殿截然分歧的氛围,说话那人,头戴十二梁帝冠,恰是本该端坐在千秋万岁殿上的大汉天子刘宏!
“臣不敢,论事罢了。”
“臣要一面战旗。”
车驾远去,沿着十里长亭直往大汉皇宫而去。
“看来朝堂又乱了。”孙宇淡淡笑笑,“这个局,交来回回二百年了。”
“是么……”
紫衣公子缓缓起家,略微躬身点头请安,便拂袖回身。身前三道圣旨涓滴未动,仍然空缺,只是那三公印玺与天子印玺却仿佛红得像血。
三千良臣迎除夕,十万子民度良宵。何其壮观!
“大汉南阳太守孙宇,见过议郎。”
腊月三十,暮色将尽,除夕之夜将至。
“除了陛下,也无人敢让议郎穿朝服来驱逐大郡太守。”刘和叹了一口气,“陛下更加无所顾忌了。”
刘和没有答复,而是以一种奇特的眼神打量着他,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:“陛下在五日前,方才任命了新任魏郡太守。”
本是到了冬节,该热烈些,只是本年司隶部有几场小天灾,便是南阳郡和河南尹如许的大郡都有些冷落,帝都以外已是人迹罕见,唯独在十里长亭以外,一辆四驾车马缓缓驶来,车室中披收回道道暖流,在这寒天雪地中别具一格。
本年的冬雪连缀不断,仿佛要下到来岁去。都说这是一场瑞雪,来年必然风调雨顺。而本年夏天的一场大旱仿佛已被帝都熙攘的繁华所淡去。
两人起家互视,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。
那人微浅笑道:“和陛下谈得如何?”
“朕在朝堂上输得那么多,从爱卿手上赢回几局来,怕是不过分罢?”
“便以一子决江山!”
“朕!”
止步,立足。
“道理当中,料想以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