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太守,不能同时兼任校尉,你这是难堪朕。”
他背对天子,直视森冷殿门——出了这道门,便是入了天子的局。
他望着棋局,一双慧眼一动不动。
劈面此人,紫衣紫带,年纪不过十七八高低,面貌虽是普通,却也有个年青公子的模样。在平常人家,尚是冲弱之身,而他已然能与大汉天子面对博弈了。
冰天,雪地,一片飞白。冷了这宫,冷了这甲,冷了这心。
孙原前行两步,却又俄然止步,回身看着“清冷殿”三个大字,高高的匾额孤悬殿墙,周身却俄然有一股寒意出现。
看着面前这小我,大汉至高无上的尊者眯起眼睛,似是想从他身上看出甚么。
寒宫里,天子抬手,在棋盘里缓缓放入一颗棋子。
“你——”
抬起、踏出。
从入暮时分开始,太常种拂便与太常丞林梓一同入宫主持除夕大典,天子以下,三公、九卿、诸卿并在帝都的统统官员齐聚千秋万岁殿,共度除夕之夜。三千舞姬自千秋万岁殿中往外,一起起舞,丝竹之声稠浊青竹爆裂声震彻这全天下最光辉的地点。
赵空顿时面前一亮。
“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大礼……”
两人起家互视,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。
如果平常,胆敢安身于大汉宫殿之上者,无不以谋反论处,该是格杀当场的。但是数百铁甲卫士竟无一在乎此人。此人一身青衣,仿佛隔世普通,也浑不在乎脚下乃是大汉最严肃雄浑的地点。
“天下皆是朕的棋子。”
喝彩声、号令声、歌舞声,绵绵不断,浩大如江,万里长空映如白天,好个良宵。
“战旗,朕会送给你。”天子沉吟了一下,又问:“第三个呢?”
“只怕你想说的是‘如有安治天下的体例,早该是大家千古一帝了。’罢?”
“陛下也在布局,这个局他布了十年——从胡广太傅去了以后。”
“臣不敢,论事罢了。”
二百年来,大汉的至高权力,在寺人、士人、外戚手中循环转动,每一次瓜代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,非论是曾经的长安,还是现在的雒阳,都是那一座座宅兆构建起来的富丽宫廷。
一座寒宫。
身后,天子的声音严肃而不失大气。
“是,大汉的战旗。”
“陛下……这是拿臣当作了一枚棋子。”
“道理当中,料想以外。”
“臣涣散惯了,不大适应这些礼节了,如果臣有失礼的处所,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“第三个……臣还没有想好。”他手托前额,“当作陛下欠臣一小我情,如何?”
“咴嘶嘶——”
“便以一子决江山!”
刘和被这车夫的模样逗得一乐,笑道:“帝都当中何必担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