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个兵士面面相觑地推委一阵,终因而过来将徐肇手腕上的绳索解开了。徐肇的两只小手已因悠长的捆绑而变了形,甫一摆脱,确然是使不上任何力道的。
柳斜桥静了好久,最后却说了句仿佛不相干的话:“最担忧你的,是你娘亲。”
冯皓站在城下,瞥见那城楼上已变更了旗号。徐国的龙凤纹大纛翻飞在苍青的天空之上,旗杆顶上沾惹着破絮样的浮云,古旧的城堞间堆叠着数日前的残雪,雪上还留着深深浅浅的干枯的血迹。
徐肇不言语。
两个孩子在空中不分敌我地抱在一起,底下早已筹办伏贴的齐国弓箭手瞠目结舌,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你们的王已下了我徐国的大狱。”徐肇一个字、一个字,用力地喊了出来,声音里还带着奶气。“齐国文武百官、士卒百姓,降者不杀。”
城楼外的齐国弓箭手们还将来得及弃弓用剑,就被一一射落马下……
徐肇回过甚,见那齐兵的盔甲之下,倒是一张他极其熟谙的脸。
徐肇点点头。
徐肇皱起眉头,过了好久,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:“我晓得。她只是嘴硬。”
他仿佛向来没跟人说过话一样,面对徐肇,他能够说上一整天。徐肇便只是冷静地听着。他约莫是听不懂的,少年也如许觉得。高高的城楼上,森严的枪戟间,两个孩子凑在一起,一个双手缚在身后屈膝坐在城堞上沉默,另一个站在他身前絮絮地说话,这画面温馨极了,没有人能看得出来,这是天下两个大国的君王。
徐肇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。
柳斜桥抱着徐肇奔回了己方战营。城楼下的攻坚战血肉横飞,而这林中的营地却因无人而显出一片死寂。军医都在火线,柳斜桥将徐肇放在床上,本身给他察看伤势。
少年很天然隧道:“我娘舅又出门兵戈去啦。”
“你叫徐肇,对不对?我娘舅同我说过。”少年道,“你晓得我叫甚么吗?”
徐肇实在也很严峻。
“你们放我走。”他说,眸光一狠,将那瓷片抵入了靳游的下颌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