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确是听闻男人都有如许的本性……”
他剥好了虾放在她的碗里,她怪道:“特地做给你吃的。”
“我爱你。”
既似荏弱无骨的撒娇、又似颐指气使的号令,没有任何男人能回绝如许的话语,没有任何男人能回绝如许的她。
第65章――如明烛
“后代总会分开我们身边,但我们会永久在一起。”
“我听闻今春要选皇后了。”徐敛眉手指绕着柳斜桥的白发,忽而道,“阿肇十三岁了。”
“再不准你们为这些事情操心了。”十岁的徐肇义正辞严隧道,“我已经长大了,总让爹娘帮衬着像甚么话?南边气候好,郭太医早已说过,爹爹就该去南边养着。”
她闭着眼在他怀中蹭了蹭,找到一个舒畅的姿式,喃喃着说道。
拢着衣衿走了数十个来回,往衣兜里装满了奇形怪状的贝壳,再回过甚去,正见自家小屋的窗扇被推开,柳斜桥一袭洒落青衫,正斜倚着窗朝她悄悄地笑了一下。
那大夫赶紧摇了摇手,“这可不必了,我是身负皇命为先生医病的,哪敢再多作叨扰。”
“我本日听方大嫂说,凡是他们家做了虾,必然是方大哥剥给她吃的。”柳斜桥很严厉隧道。
大夫沉默了一会儿,点点头道:“先生说的是。”
徐敛眉转头看下落日下那大夫的背影,忽而笑了一下,转头道:“回屋里坐着吧,我去烧饭。”
“因为是你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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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斜桥笑着吻了下她的额头,“阿肇这返来接我们回岑都去,你便能够见到你媳妇儿了。”
柳斜桥自水中立起将她紧紧揽在身前,低头深深地一吻。她几乎堵塞住了,伸手欲抓住甚么,却碰到一片湿漉漉的赤-裸胸膛。她展开眼,便对上他含笑的眸子。
柳斜桥转头看向房中正清算东西的大夫,“要不您留下来同我们一起吃晚餐吧?”
“我爱你,先生。即便到了我们都垂老迈矣的那一日,我也还是只要这句话同你说。”
六年前,也就是徐肇即位后的第二年,天下方刚一统于徐,徐肇即位称帝,建立大胤,那恰是最繁忙的时候。如此过了三年,徐肇却不管如何都要把父母赶到南海边来了。
徐敛眉将手在巾帕上擦了擦,“过几日阿肇过来,我给他留了些新奇海味,你便勉强姑息这几日吧。”
柳斜桥笑了,“知己知彼嘛,我总也要学学如何媚谄你。”
徐敛眉撑起家子来猜疑地看着他,“你是不是晓得甚么?”
“听你的心跳。”她说着,却伸出舌头悄悄舔了下他胸口的肌肤,惊得他重重“嗯”了一声。
涛声还是,无休无止。海潮抚过的砂砾柔嫩地摩擦着脚底,还留有被太阳烘过的潮流余温。
徐敛眉的眉毛古怪地拧了拧,“你跟那群大娘大嫂的倒是很合得来。”
“你说……待阿肇有了标致媳妇儿……会不会就不要他娘了啊?”
“冷不冷?”他在她的喉咙间哑声问,“我刚换了一遍热水……”
“人生还能有几个十三年?”柳斜桥的笑容里仿佛明灭着海天外的阳光,“医者仁心,偶然却未免不晓得计算。”
还未比及他的答复,她便已然睡着了。
郭老便是阿谁白须白发的老太医,已于前年离世,那以后例行来给柳斜桥看诊的便换了这位中年大夫。柳斜桥笑笑道:“郭老曾断言我活不过六年,可现在已畴昔十三年了。”
几碟小菜,一盘蒸虾,一大碗浓浓的鱼汤,徐敛眉将它们一一端了出来,柳斜桥点起了灯烛,便坐在桌边一手撑着头笑睨她这副洗手作羹汤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