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斜桥自水中立起将她紧紧揽在身前，低头深深地一吻。她几乎堵塞住了，伸手欲抓住甚么，却碰到一片湿漉漉的赤-裸胸膛。她展开眼，便对上他含笑的眸子。
柳斜桥道：“这也算姑息？”
“你说……待阿肇有了标致媳妇儿……会不会就不要他娘了啊？”
柳斜桥沉默了。
他剥好了虾放在她的碗里，她怪道：“特地做给你吃的。”
“那可如何办？先生，我是不是老了？感受阿肇都不会多看我一眼了……”
“我听闻今春要选皇后了。”徐敛眉手指绕着柳斜桥的白发，忽而道，“阿肇十三岁了。”
他靠着浴桶的壁，两臂搭在桶沿上，看她在滑溜的浴桶里艰巨地跪稳在他身上，然后她抓着他的肩膀，吻了过来。
偏柳斜桥仍旧笑意盈盈地谛视着她，外间渐入夜了，海潮声喧闹几次，微淡的月华将银沙的光铺进门槛里来，又被烛火隔绝，幻作很多重恍惚的影子在男人乌黑的发上腾跃。虽届不惑之年，光阴却仿佛在男人的身上停滞了，只在他眸中刻印下愈来愈深沉的柔情。徐敛眉只觉喉间干渴，低头不敢看他，只冷静地吃着他剥给本身的虾。
大胤乾极六年春，海沙郡南界，大海边。
她撅起了嘴，“你们父子俩，总有这么多的奥妙。”
孩子的眉眼垂垂长开，糅合着母亲的英锐和父亲的坚固，在朝堂上傲视群臣的时候不怒自威。
她将脸埋到他肩窝，声音闷闷地，“先生，给我……”
晚餐后，她去洗碗，柳斜桥先去沐浴。待她清算完了，回到卧房，却未见到他。
那大夫赶紧摇了摇手，“这可不必了，我是身负皇命为先生医病的，哪敢再多作叨扰。”
“他不要的话，能够送给媳妇儿啊。”徐敛眉理所当然隧道，“他就算是天子了，我也是他的娘亲，当初他那么寻死觅活地管我要这些玩意儿呢……”
“再不准你们为这些事情操心了。”十岁的徐肇义正辞严隧道，“我已经长大了，总让爹娘帮衬着像甚么话？南边气候好，郭太医早已说过，爹爹就该去南边养着。”
***
柳斜桥笑了，“知己知彼嘛，我总也要学学如何媚谄你。”
“风大！”她喊着，声音却散在海风里，他明显听不清楚，笑着同她喊：“返来吧，天晚了！”
大夫看着这伉俪俩，半晌，发笑摇了点头，也不告别，便分开了。
柳斜桥转头看向房中正清算东西的大夫，“要不您留下来同我们一起吃晚餐吧？”
“因为是你。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