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木何其多,皓月独皎皎。
兮夜轻咳一声,莹白的玉颜染了一丝红晕。
“哎呦,可疼死我了。”阿绫猫着腰,不雅地揉着屁股,横眼瞪着祸首祸首,却见对刚正含笑看着她,她顿时火起,“你竟敢说我丑,你一个大男人跑来这里织布,还美意义说我丑。”
阿绫是被一阵熟谙的声音吵醒的,她费了老迈力量才抬起生硬的眼皮。本来是那张老旧织机在捣蛋,咔吱、咔吱,害的她觉得家里遭了老鼠。
这话正戳兮夜的把柄,兮夜难堪地撂动手里的天梭,神采有些不天然。
若到情深处,朽木亦可雕。
糟糕,被发明了,阿绫在内心暗叫不好,从速朝深处缩了缩。
兮夜挑眉,织女?天帝仿佛有一个女儿叫织女,小丫头一个,他怎会暗恋她。数万年来,只要别人暗恋他的份儿,他何曾暗恋过别人。
望月当窗织,一梦系青丝。
阿绫嫌弃道:“别白搭力量了,就你这程度,再练上千八百年也赶不上织女姐姐。更何况,织女姐姐她喜好放牛的,不喜好织布的,你说你学这个,不是和她抢买卖么。我说阿谁谁?”
阿绫咕噜噜地吞咽着口水,这声音在一片沉寂中非常刺耳,听得兮夜难堪不已。暗处那道视野实在火辣,他特地挑了这个荒废堆栈当临时办公地就是不想让人瞥见,到头来不但没躲过,还碰上这么一名。真没想到,戋戋一个天梭,这类环境下也能修出人身。
丑?竟然敢说我丑。阿绫一怒之下跳出了杂物堆,黄杨天梭摔在地上,收回一声清响。
夜色温吞,老旧的织机收回痴钝的响声。阿绫仍在嚎叫,而兮夜漫不经心肠织着布,手指来往间,牵出如有若无的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