刮风了,四周的一蓬灌木丛中,一只画眉鸟想一展歌喉,可风吹起了它满身的羽毛,羽毛根根直立,还让它的小尾巴团团乱转,小鸟非常无法,只得放弃了歌颂的诡计。
“那你还不好好跟你那哥儿们学几手?”黛微说着,含情脉脉地看了顾罡韬一眼。
齐浩楠排闼出去,大喊小叫道:“还磨蹭啥?去晚了就光剩涮锅水啦!”
顾罡韬气得够呛:“你们知青点的爷们儿都死光了,咋能让女人干这类活?要不是我来得及时,看不把你摇进井里淹死才怪呢!”
顾罡韬一点儿不恼:“我求你了,别耍嘴皮子。”
“吃饱喝足了,他在这儿碍事。”顾罡韬故作轻松,还想往下说时,黛微伸手悄悄捂住他的嘴,“罡子,我迟早是你的人,在没有结婚之前,是不能那样的。”
“不害臊,我发明你脸皮越来越厚了。”
这几天轮黛微做饭,她很无法地接管了这个差事。实在她宁肯扛着锄头劳动,也不肯下厨做饭。拉风箱、擀面条,她还能对付,最头疼的是去井台搅水。本来另有男知青帮手,明天黛微决定本身干,她毕竟已经下乡一年多了,哪能到处叫人照顾?
齐浩楠不紧不慢地说:“瞄字不当嘛,应当是爱上才对。”
等齐浩楠回到厨房,黛微挖苦道:“你就会拿我高兴,见了大班长,如何乖得跟小绵羊一样?”
回到知青点,黛微一边和面,一边给他俩合作,顾罡韬剥葱、淘菜,齐浩楠拉风箱。
黛微像是看出了甚么:“罡子,你是不是想把浩楠支走?”
顾罡韬不紧不慢地说:“把你那伤湿止痛膏给进献几张。”
“老谋深算!”黛微用手指捣了一下他的脑门,“哥儿们,明着给你说,我能当她半个家,敢给我胡绕弯子,结果是不堪假想的。”
齐浩楠顿时明白了他的企图:“裤子是黑的,那玩意儿是白的,贴在屁股蛋儿上像黑鬼翻白眼,会吓死人的。”
黛微的脸红了,悄声说:“说话重视点儿,这家伙鬼的很,没睡着。”
高坎是荔县境内最高的一道塬,自古以来就缺水,走到井台一看辘轳就明白了,那打水的井绳足有百十米长,卸下来能装满满一架子车。黛微是个身材苗条的女人,走起路来好似弱柳扶风,但是美人坯子生不逢时,被一鞭子赶到了旱塬上。
吃完饭,齐浩楠一歪头就展在了黛微的炕上。顾罡韬笑着说:“他明天出的力大,让他睡一觉。我,我想亲你一下!”
不测埠碰到多日不见的老同窗,黛微脸上弥漫着甜美的笑容,嘴里情不自禁地哼着歌子:“宝贝,你爸爸正在过着动乱的糊口,他插手游击队去打击仇敌啊我的宝贝……”
齐浩楠看了黛微一眼,内心生出一种温馨的感受:“好久没听到你的歌声了,的确比吃肉还香!”
顾罡韬昂首瞪了他一眼:“你咋越来越笨了,钢笔水一抹不就行了。我这裤子都露尻蛋子了,剩下那两条还不如它,好赖也算出远门,总不能让我在外头丢人现眼吧?”
顾罡韬说:“这就对了,面对艰苦的糊口,就是要唱,要充满信心,这才是我们的精力天下。”
顾罡韬不想打嘴仗,他太想跟黛微说一说金水沟了,因而换了话题:“我们在金水沟过的是神仙的日子,常常会碰到一些希奇古怪的事。偶然会迎头碰上一群野兔向你窜来,像一群毛手毛脚的小子,一看不对,调头就跑。偶然,俄然会从你脚下飞出一只呱呱鸡,拖着一根斑斓的花尾巴,一溜烟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