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二看得傻了眼,也顾不得回话,却叹道:“哇,好医术,那里是蒋半仙呀,我看应当叫‘蒋大仙’才是。”
正在此时,门口闪进四个捕快,为首的是猫头鹰胡大发,手持铁尺,哈哈大笑,满脸络腮胡髭直颤,笑得连那肥大的肚子都在一个劲儿不断的颤抖,一双圆眼笑成了两道缝,他道:“是呀,这位郎中说得一点不错,乖乖的跟我老胡走,免得一个不把稳,伤口崩裂,当场命绝。”
另三人是他部下的捕快,个个年青精干,手执刀剑,虎视眈眈。
蒋半仙沉吟道:“那行,别打完折,又再打,打个没完,我可打不起。那药满是用宝贵中药材制作,再不济,我该收回本钱价吧,不要搞得又费时又吃力,完了,自个儿还得贴成本,归去给老婆骂个狗血喷头。”
小二道:“现在我们已在北都城外的乡间,这个处所叫‘王庄’,这位大仙是我请来给你看病的,他略施薄技,就把你救活了。”
蒋半仙道:“那我跟你回家去取,跑一趟就跑一趟,费事是费事,有银子就好。鄙人但是要养家糊口的,家里十来口儿,就靠我一小我挣钱。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小哥哥,居家过日子,不轻易啊。”
小二扑通一声,坐在炕沿上,两手捧首,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。”又摸摸脑袋,苦笑道:“想不到我的头也值一千两纹银了。”
丁飘蓬道:“见笑见笑,鄙人现在落到这步地步,穷愁得志,穷途末路,真是狼狈到了顶点。”
小二道:“跟你说不清,金银是有,可我没带,谁出门带那么多金银呀,被贼瞧见,命都难保。”
蒋半仙道:“缉拿钦犯丁飘蓬党徒王小二;王小二,男,现年十七,籍贯,姑苏常熟青菱乡莲花村,家中排行第二,中等偏瘦身材,小白脸,操姑苏口音与北京口音,其北京方言非常隧道,出逃时上着青布直裰衣衫,下着黑布裤,脚穿麂皮软靴。于×年×月×日深夜,伙同江洋悍贼丁飘蓬,杀倒捕头郎七,夺走郎七镀金虎头腰牌一枚,金项链一条,郎七随身所带银两均被洗劫一空。并与江洋悍贼丁飘蓬一起,掳走双轮简便马车一辆,逃之夭夭。王小二形相如左图,能供应切当线索者,赏白银一千两。……”
蒋半仙道:“你可传闻过‘报酬财死,鸟为食亡’这句话,鄙人是凭本领用饭,莫非要钱要错了么。”
蒋半仙道:“小哥哥,你没传闻过的事情多着呢。这叫贵?我觉得小哥哥腰缠镀金虎头腰牌,在衙门里也该是小我物吧,平时各处捞的好处不会少,到要掏钱出血了,却一个劲儿的哭穷,你说,谁信啊,打死我,也不信。”
丁飘蓬笑道:“那就多谢小弟,多谢大仙了。”
他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。
蒋半仙却道:“敝人断断不敢收受,如果被查出来,成了赃物,那就成了你王小二的朋友了。”
小二道:“不怕不怕,反正不过一个死,砍头只是碗大个疤。”嘴上挺硬,心下暗道:现在你伤成那样,靠你但是靠不住了,不过,你伤成那样,重新到尾都是因为我,我真搭上了这条命,也是命该如此。
他手一伸,脉息向上,向王小二要钱,道:“来,拿来。”
小二道:“想。”
小二冷丁被他的话一吓,神采刷地白了,颤声道:“你,你,你此人如何如许,要不到钱就吓人,我可不是三岁小儿,你蒙不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