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毛后生道:“马爷最烦听书时,别人烦他,你要有事,去楼梯口守着,等他听完书,就能见着。”
白脸曹操欲擒故纵,要走人。
三哥道:“敝人不找包厢,找人。”
黄鼠狼道:“现在江湖凶恶,东西南北中,到处在追杀三哥,小丐帮气不过,抱打不平,派小的出来找三哥,请三哥屈尊到小丐帮住些光阴,有小丐帮打草率眼,包你逢凶化吉,罹难成祥,躲过水道、一窝狼、官府的追杀,让你每天吃叫花鸡,喝叫花酒,行叫花令,包你每天混得开高兴心,平安然安,一觉睡到大天亮,也不消整天苦思冥想,乱梦倒置,装神弄鬼,东躲西藏啦,人活到这步地步,真够惨的,还不如死了得了。三哥,说句至心话,当过三天叫花王,就是费九牛二虎之力,拉你去紫禁城当皇上,也休想拉得动。当皇上多累,哪有叫花王高兴呀,整天价胡嗨嗨抬棺材,醉熏熏啃狗腿,没心没肺,扬眉吐气,心宽体胖,寿比南山,那才叫个‘嗨’呀,三哥,干不?”
大书说得好,茶客就多。
“不美意义。”
现在,黄鼠狼认定假三哥不靠谱,干脆摆起龙门阵来,满嘴胡话,信口开河,一时滚滚不断,收煞不住。
三哥道:“不,实在是,四海镖局总镖头霸王鞭崔大安要找。”
龙头大院门前的街,叫滨江大道,商店栉比,火食稠密,大院斜对顾有家堆栈,叫连江口堆栈,三哥就住在二楼11号房间,白日,他在房间里等麻雀的动静,晚间,穿上夜行衣靠,背插宝剑,展开轻功,去蚕桑镇找寻南不倒等人。
阿泉道:“这儿不是说话的处所。”
三哥道:“哥不会害你,小龙头是个好人。”
白脸曹操道:“追。”
三哥问:“啥体例?”
黄鼠狼低头哆哝,心道:这个题目问到腰子上了,“我们”是谁呀?得有个说法。
三哥道:“又是一条命,咋回事?”
“叫啥名儿?”
一声惊堂木,将柳三哥从遐想中唤醒,如何啦,竟扯到杨贵妃身上去了,不扯了,办闲事要紧。
开初,三哥感觉假三哥的语音熟,却记不起人名来,话说很多了,蓦地记起,此人是怡亲王的亲信“白脸曹操曹国友”,他也赶来凑热烈了,毒蜈蚣孙老二已是一窝狼的人,想必,他也投了一窝狼。
午后,三哥按照盗贼克星李得胜的叮咛,扮成一个五十高低,鬓角微白的小老头,在南京盐大街,找到了闲话瓦舍。
“开眼界了吧。”
三哥留下堆栈地点,正要走,麻雀道:“不管找没找到,七天内,会给你答复,你就别来找本捕头了,本捕头目标大,怕暗中有人盯梢,对先生倒霉。”
三哥朝他一乐,上了二楼,见一号包厢关着门,门口坐个后生,头发卷曲,倚在椅背上打盹呢,听到有人走近,卷毛后生展开眼,不耐烦道:“去去去,一号有客了,找别的包厢去。”
大厅里的茶便宜,茶客浩繁,人们边听书边闲谈,厅里总浮着一层嗡嗡的人声,人多嘴杂,不免有些狼籍,一半的人听平话,一半的人,却与三两老友相聚闲扯。
黄鼠狼道:“在龙头大院不远处的地盘庙,三哥,有空必然要去哟,混世魔王的武功跟三哥没法比,辩才绝对当今第一,无人能敌。”
黄鼠狼拉住假三哥的手,摇摆着,万分冲动。
“是。”
“哥救错人了。”
阿泉道:“这口信我带不了,一带,准死,死得连人渣也找不着。”
阿泉道:“当然,谁敢跟黑衣卫唱对台戏呀,人家轮获得你说么,公道,呸,的确就是祸水,现在,水道弟兄,大家晓得,‘祸从口出’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,一不谨慎,本身就搭出来了,没人敢淌这趟浑水。嗨,三哥,这一个多月来,龙头大院但是变天啦,跟你在时,的确判若隔世,老迈龙长江不知中了啥邪,对王算盘言听计从,帮中事无大小,一推六二五,全交由王算盘掌管,阴司鬼王算盘一张马脸,一对死鱼眼,我去,看着恶心,一副奸相,就这么一副吃相,倒是八面威风,说啥是啥,咸鱼翻身,大话连篇,颠倒是非,混合吵嘴,信口雌黄,指鹿为马,不带打折的,说你是翅膀、卧底、特工、眼线,无凭无据,不是也是,一点没辙,众保镳噤若寒蝉,图个安生,俗话说得好,出头椽子挨斧劈,谁出头劈谁,这么一来,连昔日的硬汉也怂了。”